毫无疑问,这个声音就是那群进山的队伍发出的。
“他们带了枪。”我吞了一口唾沫,其实这已经足以说明事情的严重性。
那这家伙是有备而来的,而且有极大的可能是为了神庙。
“那边!”阿助也不废话,指了一个方向我们就冲了过去。
这片神奇的地域完全的被沙石和腐殖质填充,上面生长着高大笔直的冷山林和千姿百态的乔木杜鹃,树下生长着茂密翠绿的箭竹,地上厚厚的苔藓把大大小小的烁石紧紧地包裹着,形成无数圆溜溜的绿球。我们跑在上面,脚步轻盈,几乎像是要飞起来。
一段路程过后,阿助突然停了下来,我看见他耳朵动了一下。
“怎么了?”
“有动静。”
我气息一凛,停了下来。立马趴在地上,从背包里掏出了望远镜。
武鸣给我准备的是一个单筒望远镜,这种望远镜是一种通过收集电磁波来观察遥远物体的仪器,在森林里最是好用。
“八点钟的方位!”阿助仅仅是凭借着猎人的视力,就看见了那群人。
我举目望去,很快看见了林中的人。
12个人,是清一色的武装人员,他们带着面罩手持机枪,正围在一个火堆前。二叔此时和沙马什衣还有吉子尔被五花大绑着捆在一棵树下。
“不止12个人!”阿助说道。
“还有人?”我举着望远镜周遭看了一圈。
“直觉。”阿助说了一句就往前面走去。
我们的速度的很慢,几乎是贴着树往那个方向爬去,既然二叔已经被抓了,就说明那队人马已经了警觉,阿助说还有人,估计就是躲在暗处放风的人。
林子的深处全是参天大树,一人多高的花草比目皆是。
“我们分开走,你别出声,一切等我的指示。”阿助给我指了个方向,我顺势望去,那边是一条溪流。
“那你注意点!”
憋着一口气,我向着那边摸去,随着距离一点一点的接近,我心脏疯狂的跳动着,生怕暗处有一个人正举着枪瞄着我。
500米,300米,200米,最后仅仅是隔了一到天然的树栏。
距离越来越近,我可以清楚的看见那些人的模样,甚至是听见他们说话的声音,只不过林中嘈杂,具体说什么实在是听不怎么清楚。
这段时间那些人已经把营地给支了起来,很显然他们的准备比我们要充足的多。我看到有发电器,灶火台,甚至一口大锅摆在火堆上,正熬着一锅汤。
营地的一侧是一个工作台,就是把一块巨大的遮阳布系在两棵树之间,然后在下面又拉了一块地图一样的幕布,幕布下则摆了一块巨大的平坦石头,石头上放着许多的文件。
而那幕布上似乎是一幅地图,我站起身子想要努力看清楚,但是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传了过来,我靠在树后,浑身打了个哆嗦一动也不敢动。
声音很近,距离我不过是两步的距离。
接着我听到了拉链的声音,然后就是一股骚味传了过来。
我日,这个狗日的居然在小爷这里把尿。
“左に注意。”终于一个声音传了进来。
日本人!
怎么会是日本人?
不多时,终于那个小日本拉完了尿,提起裤子走了回去。
等他走远之后,我马上伏在草里,往河边那边走去,这里太危险了,我得找一个相对于安全的距离。
几乎是匍匐前进的,我摸到了一个相对于离他们帐篷比较远的地方,而这个地方正好可以让我看见那块幕布。
我躲在草丛中,把望远镜伸了出来,举着望远镜不断的调着焦距,终于看清楚了那块布上面的东西,不那并不是一块布,而是一张很大的白棉纸。
“是一块拓片。”我惊了一下,居然是一张用白棉纸拓下来的地图。一张山河走势图。
拓片这玩意儿是用纸紧覆在碑碣上的用墨或其他颜色打出其文字、图形来的印刷品。一般来说都是很小的一块,我还从没有见过这么大的一整片拓品。
不过那些地图是从什么地方搞来的?
我不断的调着焦距一点点的看着,那副拓片,忽然在它的一角看到了一个眼睛的图腾。
“怎么这么熟悉?”
“难不成?”
带着思绪,我往那拓片的左下角看去,果然发现那里有一排一排的古代文字,正是当初我们在夜郎的古墓看到的那副被炸毁的壁画。
原来当初那副壁画上是通往神树的地图。我终于明白为什么日本人会毁掉那面墙壁了,因为他们不想让这幅地图让其他人看到。
“不对,不对!”我晃了晃脑袋,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我得想办法把二叔他们救出来。
不过很快天黑了,晚上9点,原始森林中的夜,寂静的吓人。
抬起头一轮满月挂在天空,可是即便是这样,森林里还是没有一丝光线投射下来,仿佛一块黑色的布盖在我们的头顶上。
我静静的抬起头看着月亮,远处森林中偶尔还会传来一阵狼嚎。
身后火光盛大,那些日本人已经开始吃晚饭了,他们喝着酒,唱着不知名的日本歌。与此同时,还夹杂着二叔的叫骂声。
不得不说,二叔这家伙也是够无聊,一开始还是叫喊着要吃东西,后面就开始直接问候那些日本人的爹妈了,反正他们也听不懂,二叔骂的更是不堪入耳,中间还时不时穿插一两句永修话。
我无聊的坐在林子里听着,不时的往自己身上抹上一点风油精和驱蚊水。
时间很快过了零点,那些疯狂的日本人终于睡去了。但是阿助那边依然没有动静,故而我也是一动不动。
凌晨三点,在我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传来了一点动静,我从背包里摸出一把刀,蹲了下来。
动静越来越大,那是草木被压倒的声音,像是有什么大体积的动物。。
“是我。”阿助的声音传了过来。
他说着丢了一个东西过来,四下无光,我看不见,但是隐约的能听到一些细微的呻吟,我感觉那是个活物。
“这里。”阿助抓着我的手,按在了地上。
我一摸,那居然是一张脸,而且脸上模模糊糊的一片粘稠物,是血。
该死,那居然是个人,阿助居然拖了一个人过来。
“你杀过人吗?”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
“你有没有杀过人?”他又问了一遍。
接着他递给我一把刀,把我的手按在了那个人的颈脖子上,冷声说:“杀了他。”
“你疯了。”我压低了声音,“我没杀过人。”
“不杀人,你就走不出这座山。”阿助沉声道:“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