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紧急,谦霜突然被他一拽,心跳得更加快了,万一被发现了她就彻底玩完了。
方才那人是谁?她心有余悸地问道。
朔风小心翼翼地朝假山外探了探身子,沉思了一会儿,才低声回答道:我不知道。
谦霜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谁知这样的表情被他捕捉到了,朔风没好气地说道:拜托啊,这祁王府你应该比我还要熟悉吧,你这样的表情是要闹哪样?
听到这话,谦霜好似恍然大悟一般的点点头,今夜也不知道是处在什么样的状态下,整个人迷迷糊糊的。
待缓过神来,她才意识到自己所在的地方正是发现穆夏涵尸首的假山里,一想到自己之前被人冤枉,谦霜心中就很不舒服,就在这时,一个声音从她的心底响起。一定要找到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谦霜朝前走了两步,借着微弱的火光,发现穆夏涵的尸首已经不在假山之中。
环顾了四周,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只是假山内的石块上和地上都有不同的形状的血迹,而那些血迹已经干涸呈现出暗红的颜色。
可有什么发现了?朔风握着火折子,抱着胳膊站在一旁,见谦霜一脸认真地在查找着蛛丝马迹,压低了声音问道。
没有。谦霜失落地摇摇头,地上只有一些血迹,并没有其他什么可疑。
她虽如此说道。心里总感觉有些怪异的感觉,想到这里,谦霜不由得再次四处观察着,就在这时,她倒吸了一口气,吐出了一个疑惑。就觉得哪里怪怪的。
说来看看。听到她的话,朔风依旧是抱着胳膊,饶有兴趣地问道。
谦霜想了想,回答道:仵作验尸时说穆夏涵是撞到石壁上从而导致流血不止,可是你看,她指了指凹凸不平的石石壁。继续说道,石壁之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血迹,也就是说穆夏涵不是在这里遇害的。
有点意思。朔风笑了笑,眼底的笑意愈加浓了,那么你敢不敢去验尸呢?
一听到这话,谦霜魂都快吓没了,验……验尸……她转过头去,看着朔风似笑非笑的眼神,舌头好似打了结一样,你……你是不是觉得王府是……可以随意进出的?
话刚说出口,谦霜心中还对一件事有些疑惑,她沉沉地看了朔风一眼,转而低声问道:还有一事,我想请问朔风公子。
朔风斜靠在身后的石壁之上,听到她这样称呼自己,感觉十分有趣,便笑着问道:有什么事就问吧。
谦霜柔媚一笑,朝着他款款走了过来,朔风一见,微微有些发愣,眼前的女子眉眼间写满了娇媚,见多了她的冷眼相待,突然看到她这样倒有点不习惯,咳了两声,说道:你要问快问,省得等会儿有人来了。
说话间,谦霜已经走到他的面前,趁着他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刚想摘掉朔风的面具,却未曾想朔风急忙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灭。
眼前突然陷入黑暗之中,谦霜有些慌张,举起的左手不知所措地停在了半空中,又感觉到一阵疾风经过身边,伴随着朔风低沉地声音,我不大喜欢趁人之危的女子,所以你下次别再对一些不该好奇的事情好奇了!
听到他如此问道。谦霜也直白地问道:那么你到底是谁?上一回在城门前救我一次,这一回又为了要冒着生命危险带我来祁王府寻找真相,你为何要帮我?
朔风轻笑了一声,反手一点,便又将谦霜的穴道点住了。一连几次被人点了穴道,谦霜很是无语,此情此景自己与案板上的鱼肉有何区别,朔风将她的穴道点住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回答道:我帮你有我自己的目的,你无须多问,不然我能帮你。也能杀你!况且你都让我亲了一次,我帮你是应该的。
说完,他便又在谦霜的耳旁轻吹了一口气,惹得她颈部一阵发痒。
听着朔风的话,谦霜叹了一口气,心中有些凄凉。再想想自己的身世,亲娘在她年幼的时候就离世,亲爹又不**她,被后娘害得入狱了,突然冒出一个祁王未经她同意便将她收为侍妾,现如今连命都握在他人身上。什么叫无依无靠。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带我去验尸吧,我想你一定知道穆夏涵的尸首安放在哪里。谦霜沉思了一会儿,开口道。对于朔风,她一直带着疑惑,一个十分神秘的人,无缘无故帮她。又能够来去自如,不仅是清河大牢,就连祁王府他也是想来就来,既然能够趁此机会洗刷自己的冤屈,谦霜也不去想其他了,倒不如由他带着前去验尸,找到真相。
好!朔风凑上前来,又在她的脸颊上小啄一口,随即将她横抱而起。
对待他的轻薄,谦霜无计可施,只能是冷冷地盯着他,用商量的语气说道:你别再轻薄我了,我好歹是祁王的侍妾,若是传出去了,我的小命就不保了,可我还想多活几年!
朔风朝假山外探了探身子,见四周无人,随即踩着满前的石块。跃上了假山,随后以力借力又跃上了房顶,谦霜第一次看到如此好的轻功,即使是抱着她,也能够快速地攀上屋檐。
朔风的行动十分迅速,不一会儿便来到了霓裳苑。谦霜进府时间虽短,但曾听湛露说过霓裳苑是穆夏涵的居所。
谦霜扫了一眼霓裳苑中的景色,随处可见的皆是精致的摆设,亭台楼阁,假山石雕皆在朝晖阁的景色之上。
这样喧宾夺主,难怪被人记恨。朔风轻轻地说了一句。
你怎么知道?谦霜被他抱在怀中,脑袋离他的脖子很近,即使朔风说得再轻,却仍然被谦霜捕捉到了那一句话。
看到院中的摆设就知道了,穆夏涵不是跟你一样是个侍妾吗?你看你的居所多寒酸,她的霓裳苑多精致,而且我又不是没有去过朝晖阁。那里连这边的一半都比不上。朔风不屑道。
你真的可以这样随意出入王府?不被人发现?谦霜望着他脸部刚毅的轮廓,很是疑惑,一想到在王府众人都陷入梦乡只之时,一个人在王府之中穿梭自如,她就觉得不寒而栗。
当然,小爷这身轻功可不是白练的。朔风有些得意地说道。
谦霜懒得再搭理他。只想快些找出事情的真相,便立即说道:你先把我放下来,咱们去查看一下穆夏涵的尸体。
眼下虽已经入夜,可她仍然担心四周有守卫巡逻,再加上验尸一事可不是什么小事,她如今是被人认定为凶手。若是被人发现,再给她安一个毁灭证据的罪名,她就真的没有申辩的机会了。
朔风点点头,正欲带着她直接跃下屋檐,却听见谦霜惊呼了一声,别直接下去,万一被人发现了呢?
朔风笑了笑,不会的,我去大牢之前来祁王府看过了,也探听到了一些消息,穆夏涵的尸首就放在房中,而祁王怕有人毁灭证据,命人把守霓裳苑外,不许任何人进入。
既然不许任何一人进入,那么我们现在是在干嘛?谦霜没好气地说道,她心里真的很着急,很想快点找出真相,被人冤枉的滋味并不好受。而她也是怕,怕自己和先前一样,没有过堂审就被判刑了。
从屋顶上进入穆夏涵的房中又没有违背祁王的命令啊。对了,抱紧了!朔风话音刚落,谦霜便感觉有一阵风从自己的耳边拂过,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朔风的脖子。紧接着她又感觉到自己已经踏踏实实地踩在了地上。
要快些,咱们没有多少时间,守卫每隔半个时辰就要巡逻一次!朔风急切道,随即解开了谦霜的穴道,将她拽入房中。
刚一进入房中,谦霜便感到一阵压抑。那一种压抑并非恐惧所带来了,她回想起方才在假山外见到朱氏的情景,心中便升起一股难以言状之感,她原以为穆夏涵的娘亲身为提督夫人本该是身着华服,穿金戴银,可是第一眼见到她,她便给人一种憔悴的感觉,又带着几分沧桑。
谦霜心中堵得慌,便不再去想那些,转身朝着朔风问道:穆夏涵的尸首安放在哪里?
朔风指了指她的身后,说道:就在你身后!
谦霜猛地转过身去,眼前是一张精致的**榻。而穆夏涵就躺在其上,身上盖着白布,她不由得朝前走去,屋中烛光摇曳,将屋内所有的物件的影子都倒影在墙上,层层影子重叠。却也晃动了谦霜的心。
她一步步走着,已然走到了**榻旁,谦霜倒吸了一口气,双手颤抖着掀开了盖在穆夏涵身上的白布,刚一掀开,她鼻子一酸,泪水充盈了整个眼眶。
**榻上,穆夏涵的尸首冰凉,眼睛却瞪得老大,眼神之中包含了惊恐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