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垂死挣扎(1 / 1)

“噫,人呢?”后知后觉的阿蛮傻不愣登地开口了,瞬间破坏气氛。奉真定了定心神,用力嗅了嗅空气中这股腥味和臭味混合的刺鼻气味,从坐骑身上跨了下来。

怀里一个软绵绵软塌塌的小东西咕噜滚了出来,奉真顺手捞起一条腿就这么把她倒提在手上,也不看她,只是沉默望着不远处黑咕隆咚阴风阵阵的小村庄,表情越来越严肃。

一股凉风无声无息刮过身边,等奉真反应过来阿蛮已经如墨滴入砚一般冲进了黑暗之中,奉真虽看不真切,但也还是凭着基本的方向感提着手中摇来晃去的小狐狸跟了上去。

人的适应力果然惊人,奉真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不在介意一开始来这儿时闻到的那股刺鼻气味。此处伸手不见五指,她走的极其小心,一片黑暗中她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通扑通撞着胸膛,脚尖时不时踢到碰到的软物让她越来越紧张,这种压迫感仿佛变成了实体让她有种喘不过气的错觉。

“这么黑还能走路啊?”冷不丁手边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响起,奉真心里一惊随即迅速反应过来那是小狐狸的声音,果然她手上倒挂着的小动物扭了扭身子说:“你放我下来!我给你变个戏法瞧。”

奉真嘴上当然不会承认她心里头确实燃气了强烈的好奇心,她弯了腰把狐狸放到地上,就听她窸窸窣窣地在地上摸索什么然后夸张地呼了口气,说了声“变!”,她手上一盏灯笼凭空出现瞬间照亮脚下一方土地。奉真的嘴张成了O型,小狐狸提携灯笼得意洋洋地剁着地板说:“怎么样厉害吧?看呆了吧?”

“厉害厉害,只是你太矮了,”奉真说着直接把狐狸拎起来抱在怀里,“这样看得清楚些。”

狐狸在奉真怀里扭了扭让自己窝得舒服了些正要开口唠叨奉真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又把她的话堵了回去,奉真双眼直勾勾地望着前方灯光所能及的最远处,表情只能用震惊来形容。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幽红的灯光下满地残尸断肢血迹蜿蜒,若只是普通人的尸体倒也罢,偏偏奉真所能见尽是奇装异服或赤发红面之徒,还有个别干枯的肢体早已辩不清本来面目。略略看去这些面目狰狞的尸体几乎将地面覆盖,让人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奉真一声不吭地迈开了步子,反正要找的是全真门人,认制服就行。她怀里的狐狸拿爪子挠了挠头,咳了一声开腔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呐,我叫秦昭,咱两见面也是有缘,认识认识?”

“焦奉真。”奉真简单粗暴地交代了姓名,她现在委实没有心情唠嗑。

“哎,我怎么觉得这个名字这么耳熟呢?说起来啊我就觉得你面善,好几年前我认识一个像你一样眉心有颗红痣的小姑娘,那家伙可厉害了,碧落九泉也照样去得,就是人吧有点儿不可爱。小小年纪嘴巴可厉害一顿巴拉巴拉我都插不上话,哎呀……”

说到这儿她顿了一顿,若有所思道:“放到现在,也和你一样大了吧……”

“这是什么东西?”奉真一脸嫌弃地指了指地上那一大坨灰黑色生了许多深色斑点的肉块,除了用肉块来称呼它也委实是想不到其它什么合适的说法了。它横亘在村子中央平日里用来赶集的广场上几乎占据了整个广场的位置,找不到头,脚,或者其它器官在哪,奉真越看越恶心,她非常确定刚来到这里时问到的那股奇异的刺鼻臭味就是由它发出来的。

“我也不知道呀。”秦昭满不在乎地说,“反正看起来死了。”

“你们要我帮的那个人呢?我那位同门呢?”奉真一边东张西望一遍说,“劳烦你帮我找找?”

“这我可不管,你们道士的死活不在我义务之内,谁要找谁去找。”秦昭翻了个白眼,舒舒坦坦地换了个姿势趴在奉真怀里,哪只下一科奉真手一抬就把她掀翻在地。还好秦昭筋骨好从胳膊上掉下来咕噜噜打了几个滚圆润地着陆没伤着,她抬头的时候正看见奉真迈开腿从她眼前旁若无人地走了过去,于是自己咬牙切词地龇龇牙憋出一句:“啐,这小脾气……”然后拾起灯笼颠颠儿跟了上去。

她还没跑几步就听得长剑锵然出鞘的声音,惊得脚下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前进的势头,在她旁边摆开阵势拔出了背后长剑。漆黑一片的夜色中唯有剑光冷冷分外耀眼,秦昭都不由自主竖起了全身的毛绷紧神经不敢动弹全力戒备。

“哎!自己人!”一个颇熟悉的声音从暗处突然蹦了出来,然而大概因为对方太黑,直到它来到奉真跟前被灯笼光照亮,紧张兮兮的奉真才松了口气放下了剑。

“我找到人了。”阿蛮的口气相当低沉严肃,“他躲起来了,只是就剩下一口气,拜托……快去帮帮他吧。“

“在哪儿?带我去吧。”奉真一边收剑入鞘一边干脆答应了,阿蛮自觉伏低了身子眼巴巴地瞅着她。

“……又要骑你啊。”奉真满脸尴尬地问。

“别废话快上来啦!”阿蛮龇着牙露出威胁兽类威胁敌人时特有的狰狞表情,奉真忍住了没翻白眼,只得依言跨上了她消瘦的背脊,准备承受第二次风驰电掣且颠三倒四的空中驰骋。

果然,阿蛮的飞行风格一如既往,饶是奉真已经做好了准备,在她一阵上天入地地瞎蹿之后一个猛刹车后退回去终于稳定住身形了后,奉真没把持住伸出头去哇地张开嘴把前一餐的膳食全吐了。

她与坐骑现在身在高空,呕吐物就这么直直坠下掉进树林中,奉真自己也尴尬地不行,希望那林子里没有无辜人路过被殃及。等她吐的差不多扶着肚子抬起头时,正对上某人差异又尴尬的眼神。

此人一头乱发披散在肩头垂过腰际,面颊两侧有几根头发和着血块黏着,糊到眉眼上的发丝之间那对眼眸仿佛受伤的野兽般警惕且充满敌意,即使光线如此昏暗也能看出他脸上有好几个伤口,嘴边挂着未干的血迹,身上玄色的道袍破了几个口子显得几分褴褛,奉真离他有一段距离却也能闻见血腥气扑鼻而来。

一开始她愣了好一会儿用来辨认这是谁,等他俩视线无言地对了片刻,奉真才猛然清醒,这不是祁连韶吗??

“哎……祁……祁师兄?!”奉真顿时慌得舌头打结,“你怎么会这样?”

祁连韶瞥了她一眼淡淡地吐出一句话:“你来干什么?”

“你俩是不是傻??”奉真□□坐骑终于按捺不住咆哮起来,“先找个地方安顿下来再说好吧??”

“好好好。”奉真仿佛被一巴掌打醒一般反应过来,向着祁连韶招招手,“师兄咱们先下去再说,你身上好像伤得很重?”

“我能驮两个人。”阿蛮闷声说,“只不过……飞不远。”

祁连韶似乎是暗地里纠结了片刻才招了招手示意阿蛮靠近些,奉真登时紧张起来。祁连韶摁着胸口又咳出两口血,这才颤巍巍地伸出手就够阿蛮,奉真咬着牙看着他努力从树杈上站起来然后勉强支撑身体半蹲起来,就在他倾身往猞猁身上靠的时候奉真眼睁睁地看着他突然失去重心整个人向着她倒下来。而她连惊叫都没时间只能下意识地伸出双手想要接住,结果这身高将近六尺的大汉就这么整个扑倒下来,奉真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将他抱了个满怀又箍紧了胳膊不让他从她臂弯里滑出去摔了。她的坐骑都惊险地沉了一沉,奉真也是堪堪稳住身体没有因为这种冲击而歪倒摔落。等她咬着牙把自己身体扳直时早就出了一身惊汗,呼吸也相当急促。

“我的妈这家伙居然这么重。”阿蛮痛苦地哼哼,“我的骨头要断了!”

奉真看了看挂在飞兽背上毫无意识的祁连韶松了口气说:“总之先下去吧,找个安全的地方,我给看看伤。”

这当然也是阿蛮求之不得的,得令了之后它几乎就是自由坠落了一段时间,就在奉真魂都要吓飞的时候在空中来了个急刹车往地面滑去,奉真则是整个人趴在坐骑背上,胸口下压着昏昏沉沉的祁连韶两手抱着阿蛮的腰保持着这个姿势直到阿蛮在地上刹住车停了下来并且跪趴在了地上。她整个人从头到脚都是天旋地转懵懵然不知身在何处的状态,连大腿上祁连韶悠悠醒转发出低低的□□也毫无察觉。

她摁着胸口干呕了一阵,祁连韶稍一挣扎就从阿蛮背上滑了下来。奉真赶忙垮下来跪在地上查看他的情况,她刚凑近仰面朝天的祁连韶想要撩开他脸上纵横的乱发,祁连韶一只手毫无预兆地突然举起来挂在了她纤瘦的肩膀上并且以此为助理把自己整个人强行拉了起来。毫无准备的奉真哪里承受得住这么突然施加上来的重量,哎哟一声差点儿将上半身都趴在了地上。她听见祁连韶在她耳边喘着浊重的呼气,再使把劲儿坐直了,他就这么挂在她身上,下巴硌着她的肩窝,一手从她左肩上挂下来,另一只手在她腰背上摸索着试图抓住着力点,奉真好不容易直起腰却觉得腰都快断了,却还不得不稳稳抱着祁连韶防止他往一边摔倒,因为他现在的状况确实是靠自己一个人根本连坐都坐不起来啊。

一番挣扎他总算在奉真身上挂住了,抱着他后背的奉真脸上突然热了起来,祁连韶的喘息又缓慢又沉重,一下一下都喷在她汗湿的脖颈上。良久,他似乎终于喘匀了气,沉默了一会儿,奉真纠结了片刻开口,一个师字还没说完就被祁连韶打断了。

“你快走吧。”他的声音仿佛是从坟墓里传进她耳朵,“我没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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