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军在台南安平港成功登陆了。【\/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仅仅只用半天的时间就传遍了整个台岛,谁也未曾想到,日军会在金包里失陷之后的短短的一周时间内就大举进行反扑,而且还选在黑旗军戒备森严的防区之内进行抢滩登陆。
此次日军特遣舰队趁夜驶到台南城的安平外海,傍着英、德的军舰悄悄靠近,然后对安平港的炮台进行猛烈的攻击,而登陆舰趁着夜色的掩护,强行进行抢滩登陆,虽然他们遭到黑旗军的拼死抵抗,有两艘运输舰当场被击沉于海底,但终究还是准备不足,敌不过日军的巨舰大炮,山头的两处炮台被击毁之后,大批的日军步兵便乘着运输船拥上岸来,很快便在滩头抢下一块防御阵地,
安平港曾经极为繁盛,但在清中叶之际逐渐由于淤积而不利于航行,因此往昔桅樯林立的兴盛景象一去不返,此番大家都不认为日军会在这儿登陆,新竹、台中都比台南更有价值,而且台南还有趁机在安南痛歼法军,打出国威的黑旗军镇守,更是不可憾动。
也正是基于这种认识,所有人听到台南安平港失陷的消息的第一个反应便是摇头不敢相信,等到大批的难民从安平港逃过来的时候,全都惊得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安平港是黑旗军镇守的,怎么可能失陷呢?”
“对啊对啊,这是不是假消息啊?红帅刚刚在台北打得东洋鬼屁滚尿流,抱头鼠窜,他们怎么还有胆量再来找死呢?”
“黑旗军是钦帅的人马,当年在安南时就把洋鬼子打得头破血流,俯首称臣,有他们在台南,我们还有什么不放心呢?那绝对是谣言,谣言!”
“我看也是,黑旗军的威风我可是见识过,身手轻捷,干炼强悍,看他们在军校场上的练武,那杀气,真不是吹的,比那帮烟枪兵可强得不知多少!”
“不过我听说钦帅本人也是一个大烟枪……”
“**的没有凭据可不敢乱说,被黑旗军那帮军爷听到,三拳两脚能把你打残了!”
“你们争来争去,这安平港到底有没有失陷啊?”
“没有,我相信没有!”
“屁,没有才怪,你听听安平港的枪声,多密集啊,还有打炮的声音,一发比一发响,隔了几座山都能看到火光冲天!”
“**的再敢说安平港失陷,我就揍你,明白吗?”
“草,我怕你啊?你没看到这满大街都是难民吗?你当他们从哪里来的,你去拦一个问问,看看是不是安平港逃过来的?”
“去就去,干,要是他们不是从安平港逃来的,今天老子非揍死你不可!”
……
几个茶楼的闲客士绅奔到街道上,拦下一个逃难的老头,给了几块铜板,经一问,安平港果然受到日军的攻击,而且大批的日军正乘着运输船登陆滩头,要不是淤泥积住了港口,恐怕日军上岸的人更多,但是守在港口的黑旗军人单势薄,根本抵挡不了日军的进攻,港口多处要地已经沦陷,甚至连炮台都被占据,安平的失陷,乃至整个台南城的失陷,都已经是迟早的事情。【\/本\/文\/来\/自\/八\/戒\/中\/文\/网\/】
听到那老头这一描述,这几个闲客士绅这才慌了神,也顾不得打赌的事情,纷纷鸟兽星散,各自奔回家收拾金银细软,加入逃难的队伍,向北逃去。
“啪啪啪”一阵激烈的枪声在黑夜中响起,几个人影在落荒而逃之中被流弹击中,“哎呀”一声便摔在地上,浑身都是血淋淋,紧接着街道的另一端便出现一片晃动的人影,气势汹汹地端着寒光闪闪的刺刀,哇哇怪叫地冲了过来,沿途之中但凡是被追上的人,不管是士兵还是百姓,全部都要刺刀挑死,一时之间,从安平港到台南主城区的街道上,不停地传递着人们惊惶失措的求救声以及垂死的哭嚎声。
“杀光清国奴,杀光支那猪!杀杀杀杀杀杀!”一个日军军官狂热地挥舞着指挥刀,对着火光冲天的城市,发出野兽般的吼叫,道,“全部杀光,通通杀光,一个不留,一个不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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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成良听到安平港失守的消息时,简直就要气得发疯了,他的养父刘永福才刚刚离开台南仅仅一个星期的时间,台南便受到日军的攻击,而且还在他手上让安平港给失陷敌手,而之前他一直很想与日军主力一决胜负,向北边的郁笑城证明,红标军能做到的,黑旗军也一定能做到,而且还做得比红标军更好,但谁想到居然一个碰面便被日军打得灰头土脸,如果连台南主城也失陷了,他哪里还有脸面再去见养父?
因此他立刻带着一哨的兵马冲向安平港,但是令他没想到的是,从安平港逃过来的百姓像潮水一般一下子便将他带来的一哨人马冲得稀里花拉,尤其是在黑夜之中,到处都是晃动的人影以及声嘶力竭的喊叫。
谁也听不到别人的说话,甚至都被挤到其他街道上去,尤其是越接近安平港,百姓的恐惶情绪越严重,几乎可以听到大街小巷一片哭呛喊叫的声音,整个场面一片乱哄哄的。
许多黑旗军士兵看到这一幕景象,也不由慌了神,士气低迷,再加上安平港外海的日军战舰频繁地将炮弹打到安平港来,那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以及四处横飞的碎尸断骸,更是加重了人们的这种恐慌情绪,局面渐渐开始失控。
有的人甚至因为前面跑得慢的挡了自己的去路,而用棍子将其打倒,然后踩着对方头破血流的身体继续往前逃去,还有的人为了争抢一匹驮行李的小毛驴而抱团滚到地上打起来,而别人则毫不怜悯地踩着他们的身体而过,最后竟将两人活生生地踩死在街道上。
“轰”地一声巨响,一枚炮弹在街道的逃难人群之中炸开,因为那炮弹是来自日舰巨炮,因此威力十分的惊人,仅仅一炮便将半条街的人全部炸飞了,街道的中心留下一个五米的弹坑,但冲击波以及烈焰却将五十米的人全部卷入死亡漩涡之中,那一瞬间,被弹片切成碎片的尸体残骸像暴雨一般向四处飞溅喷洒,整个街道顿时成为一片血腥恐怖的屠宰场,地上、墙上到处沾满了鲜血与碎肉,完全变成红色的海洋,死亡的海洋。
刘成良极为幸运,当那炮弹炸开的时候,他恰巧就在五十米开外,所以在他前面的人群像被一台巨大的收割机像卷过麦穗一般,将鲜血与肉块切割着四处飞射时,他居然毫发无损,而他身后的两名黑旗军士兵则就没那么幸运,一个被夺射的碎弹片削掉天灵盖,捧着喷涌着白色脑浆的脑袋惨叫着倒下,另一个则直接被飞射而来的一块修长的弹皮击中眉心,贯穿脑后,倒下的时候整个脑袋都是血淋淋一片。
“轰”地又是一声巨响,不过这一回来自外海的日军舰炮却没有再击中街道上的人群,而是将街边的一座楼房给炸得四分五裂,火焰呼地一下便燃烧起来,随着风儿呼呼地卷着,因为城市里都是用木板建造房子,因此极易受燃焚烧,再经风这么一带,很快四周的民房也开始卷起火焰,从开始的小火苗最后发展到熊熊大火,有些人来不及逃出来,就直接葬送到火海之中。
整个城市很快便陷入了地狱一般的火海之中,而且日军沿街到处屠杀视野中的任何一个人,因此死亡的恐怖始终笼罩在台南市民的心头,久久无法消除。
刘成良虽然没有被炸伤,但却也惊得面无人色,毕竟死亡就在自己的身边如此近的距离上一幕幕地上演着,而且都是自己熟悉的人倒在血泊之中,饱受死亡的痛苦折磨,这让他感到不寒而栗。
“清国奴,西涅(去死吧)!”满大街开始回荡着日军野兽一般的咆哮声音,刚刚还沉浸在日军被彻底赶出台湾的胜利喜悦之中的台南市民,谁也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能亲眼目睹这些可怕恶魔的身影,并且还将目睹这一幕幕可怕的死亡与毁灭的景象。
当刘成良捂着昏沉的脑袋从一大片死人堆里爬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一个日军已经冲到街道上来,用刺刀将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百姓一个一个挑死,在距他二十米的距离,突然停了下来,瞪着嗜血的眼睛看他,然后兴奋地大喊道:“支那军,这里有支那军,大家快来啊!”
刘成良本来想举起战刀向那日军杀去,但听到街道的另一端传来一阵激烈的脚步声,并且还伴随着一阵阵的令人恐怖的怪笑声,再回头看到身后的亲兵不是被炸得东倒西歪,便是被潮水一般的人群冲得不见踪影,竟然只剩下自己一人的时候,顿时脸色刷得变白了,慌了手脚,再看到那日军端着村田步枪刺刀哇哇怪叫地冲过来,而黑暗之中更多的刺刀正在向自己逼近,不由吓得浑身哆嗦,手脚颤抖,连手中的战刀都不知什么时候丢落到地上找寻不到,他再无任何斗志可言,也顾不得什么,连滚带爬地便往来路奔逃,而他的后面则伊伊呀呀追着一群嗜血的日军。
不过他终究没有逃过这群斗志旺盛,兴奋狂热的日军,在被一具尸体拌倒在地之后,便被那几个日军追了上来,他甚至都来不及求饶,便被日军用刺刀乱刀捅成刺猬,浑身都是一片血淋淋,倒在地上时,眼睛却是瞪得大大的,仿佛临死也不愿相信这就是自己的归宿。
而他也仅仅只是台南城中成千上万死去的人中平凡的一个,这一夜日军为了发泄失败之恨,将所有的怒火都倾泻到台南军民的头上,整座城市在一夜之间便被烧成了废墟,比起当时被乱兵以及日军焚烧的台北城,有过之而无不及。
台南仅仅一夜之间就沦陷于日军之手,借着登陆的成功,大批的日军开始以台南做为桥头堡,开始四处出击,这一次桦山资纪亲自指挥战斗,更加惨烈的台湾之战再次拉开序幕,等待所有人台民,等待所有红标军,仍然是一个未知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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