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看得心头火起,大喝一声:“住手!”
砸摊办的人斜着白眼打量了六郎一番,脑海里瞬息间作了个初步判断。六郎虽然英气勃勃,但衣着朴素,显见非富亦非贵,大可不必顾虑。不过他既然敢管闲事,想必有点管闲事的资本,古人有云人不可貌相。
在没有摸清六郎的底细之前,砸摊办的人也不敢太过嚣张,带队的头目眯着眼睛阴阳怪气的问:“小子,你是什么人?”
六郎反问:“你们为什么要砸人家的摊子?”
头目说:“我们的部门叫砸摊办,我们的职责就是砸摊子。”
六郎说:“为什么那些有后台的摊主你们不砸,专砸这些无依无靠的穷苦老百姓?”
头目说:“就是因为有后台的摊子我们不敢砸,所以才砸这些摊子。”
六郎怒道:“你们这样欺负穷苦老百姓,就不怕遭到报应吗?”
头目哈哈大笑:“报应?我们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报应。不过,你阻碍我们公务人员执法,你的报应倒是来了。”头目说罢,手一挥,七八个砸摊办人员迅速围上前,将六郎困住核心。
六郎说:“你先看看你头顶上空有什么东西。”
头目抬头一看,一家商铺二楼的牌匾刚好位于自己头顶上空。头目冷笑着说:“小子,你拖延时间也没有用,今天这顿打你是挨定了。”
六郎说:“我跟你打个赌。你若不向这位大姐道歉的话,这块匾马上就会砸下来。识相的话,赶紧向这位大姐道歉认错,赔偿损失。”说话间,六郎暗暗将一枚铜钱捏在手上。
头目就好像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放声大笑:“好啊,老子就不道歉,你叫这块匾砸下来呀。”其它砸摊办的人员跟着一阵大笑。
六郎悄悄的把手上的铜钱射向牌匾的托架,托架“咔嚓”一声当场断裂,硕大牌匾从天而降。
头目大吃一惊,总算错见机得快,赶紧向旁一闪。“轰隆”一声,牌匾不偏不倚,刚好落在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在地面上砸了一个大坑,散成碎片。
六郎笑道:“怎么样?我说得没错吧,就连这块匾都看不惯你们的恶行。”
头目惊魂稍定,自感面子全失,将怒火发泄在六郎身上,歇斯底里地吼道:“臭小子,你妨碍执法,恐吓公务人员,公然藐视朝廷律法,我要抓你去开封府,让你坐一辈子的牢。兄弟们,把他抓起来。”
六郎说:“喂,你的鞋带松了。”
头目本能的低头一看。就在头目低头的一瞬间,六郎霍地一拳打在头目的鼻子上。头目惨叫一声,鼻血四溅,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上,半响动弹不得。
其它砸摊办人员见头目挨打,一阵怒喝,纷纷抡起拳头打向六郎。六郎手一拨,顺手牵羊放倒两个,一个扫堂腿,勾倒三四个,还有两个冲到跟前,一见形势不妙猛然止步,正当他们在沉思跑还是不跑的当儿,已被六郎各自扇了一耳光,应声倒地。
满街路人大哗,没料到七八个彪形大汉竟然被年纪小小的六郎瞬间放倒,实在出人意料。片刻之后,满大街暴发出一阵雷鸣般喝彩声。
砸摊办众人哼哼唧唧的爬起来,色厉内荏地叫道:“反了,反了,你竟然殴打朝廷公务人员。”
“你是什么人?”
……
六郎再次冲过去赏给他们一人一记耳光,复又把他们打趴在地上。有几个宁死不屈的几次试图爬起来放几句狠话,三番四次的又被六郎赏了耳光打趴在地。
挨多了耳光,这帮人总算开了窍,在哪里被人打倒就在哪里趴下,不趴下的后果只会换来更多的耳光,识时务者为俊杰,唯有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自身的安全才有保障。
不一会儿,马蹄声,哟喝声如疾风而来。
满街路人一阵骚动,有人叫道:“不好,砸摊办大队长查汤来了。”
原来,自从六郎出现之后,那些特殊关系户诸如毛公公大姨妈的孙子等人知道来者不善,悄悄的托人往砸摊办总部通风报信,砸摊办大队长查汤得知消息,立刻率领一百砸摊办人员全副武装而来。
那几个被打趴下的砸摊办的人一看到自家来了救星,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个箭步跃起,逃回查汤身旁,哭哭啼啼的哭诉一番。哭诉过后,他们脸上很快恢复了以往的高高在上神气,看向六郎眼神犹如在看一个死人。
砸摊办大队长查汤脸沉似水,伸手一指六郎,大声喝道:“大胆刁民,你可知罪?”
六郎叹了口气,说:“大人,可不可以不要在我耳边大声嚷嚷?我会害怕的。”
查汤得傲然道:“你既知害怕,还不束手就擒!”
六郎说:“你要抓我么?只怕我的朋友不答应。”
查汤心中寻思:“他朋友?瞧这小子气定神闲,莫非有很大的靠山罩着?先摸摸他底再说。不能得罪的千万别得罪,为自己留一条后路。”
查汤脸色一缓,问道:“你朋友是谁?说与我听听。”
六郎晃了晃拳头,说:“这就是我的朋友。”
查汤受到戏耍,心中大怒,骂道:“臭小子,你要找死,怨不得我。”说罢,“呼”的一棍朝六郎当头来。
查汤手上这根铁棍长六尺,重九十八斤,挥过这处,风声呼啸,声如霹雳,满大街观众俱感劲力扑面。瞬息之间,铁棍已经砸到六郎头顶。
满街观众齐声惊呼,以查汤的速度和力量,甭说一个六郎,就是十个六郎恐怕都难逃一劫。在场的绝大多数人都痛恨砸摊办的人,尽管佩服六郎以蚁碰象的勇气,却并不认同他这种鸡蛋碰石头的行为。跟城砸摊办斗就是跟朝廷斗,跟朝廷斗等于跟天斗,一个凡人斗得过天吗?眼见六郎遇险,所有的观众只能在内心默默的替六郎祈祷,希望他能化险为夷,当然这个可能性已经很小了。
一眨眼功夫,观众们诧异的发现,他们不用替六郎祈祷了,该祈祷的人应该是查汤。也不知怎么回事,查汤的铁棍明明砸上了六郎的脑袋,却不知道为何莫名其妙的落入了六郎的手中。
查汤大惊,只道自己一时眼花,打错了地主,赶紧用力往回扯棍,没料到铁棍就像在六郎手上生了根,根本无法憾动。查汤心中更惊,为了面子,涨红了脸喘着粗气死命往回扯。但事与愿违,还是没有一点作用。
六郎叫了声,你给我下来,然后用力扯铁棍,试图把查汤从马上活生生的扯下来。查汤心中慌乱,如果被六郎当众从马上强拉下去,自己这张脸往哪里搁?查汤使出吃奶的力气,死死的握紧铁棍,死死的往回扯。
六郎突地一声大喝:“撒手!”。然后手一松放开铁棍。查汤还以为是他发力的前兆,正自拼命使力往回扯,没料到六郎陡然松手,巨大的惯性促使他自马背上猛跌而下,扑通一声结结实实的摔在地上,四脚朝天。
查汤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跃起,瞪着血红的眼睛张口就骂:“妈……”刚才被六郎耍诈从马上摔下来令他颜面尽失,非手刃这小子方解心头之恨。严格来说,六郎也不算使诈,只怪自己一时糊涂,上了他的恶当。
骂人的话才吐出一个字,查汤就发觉大事不妙了,因为自己的喉咙突然间就像被铁丝勒住了,几乎无法呼吸,全身动弹不得。定睛一看,原来六郎的手不知什么时候锁住了自己的喉咙。
“他是什么时候过来的,又在什么时候勒住我的喉咙的?”自身受制的查汤还在为这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
六郎紧捏住查汤的喉咙,厉声道:“查汤,你们砸摊办的人欺凌百姓,身为队长,你可知罪?”
查汤就算再鲁莽此时也知道六郎武功胜他十倍,早已吓得魂飞魄散,哭丧着脸说:“知罪,知罪……我快被你捏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虚屈求全保住性命才有侍机报仇的可能。
六郎哼了一声,一个抛甩,将查汤重重的摔在地上,摔得查汤七荤八素眼冒金星,险些晕死。砸摊办众人赶紧将查汤扶起。查汤平日作威作福怫了,今天受些大挫,颜面扫地,望着四周千百道目光,感觉全部都在嘲笑自己。这一刻,查汤很想逃离此地找个地洞来钻。不过自己乃堂堂砸摊办首领,汴京城百大高手之一,若是这样夹起尾巴跑路也太丢人,好歹也得抛下一两句门面话才不至于丢脸,尽管脸其实早就丢光了。
查汤强打精神色厉内惧地叫嚣道:“你是什么人?有种的报上名来。”说完这句话,他本能的退后了两步,生怕六郎一个不高兴再次来个单手锁喉。
六郎平静地道:“我是天波府杨六郎。”
“啊,你是天波府杨六郎?”查汤脸色煞白,双脚一软,当场瘫倒在地上。看来这个仇今生难报了。
得知了六郎的身份,满街观众大哗,犹如炸开了锅:“原来是天波府六郎,难怪有如此本领。”
“六郎好样的,这些狗日的就是欠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