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家西餐厅,装修的简洁大方,格调浪漫幽雅,处处洋溢着法国风情。明楼在巴黎呆了7年,即使以他的挑剔,也不能否认这家餐厅的食物具有纯正的巴黎风味。
更为独特的是,这里漂亮的灯具,温暖的抱枕,使得这里进餐的人,多了些随意温暖,少了些西餐厅固有的拘束感,法式田螺和奶油蘑菇汤算是招牌菜了,都做得相当入味,至于牛排,反倒没有什么特殊,毕竟是基本功,任何真正的西餐厅大都大同小异。
曼春就不喜欢吃法国大餐,她最喜欢的还是粤菜,偶尔也吃点淮扬菜,但明楼喜欢吃,她也笑着说喜欢吃,爱屋及乌,她就是这样,在明楼面前,将自己的个性都掩盖藏起来,师哥喜欢的她就喜欢,师哥讨厌的她就讨厌。
况且在这浪漫的环境下,似乎都是情侣才会来,曼春还是沉浸在自己小小的幸福感里面。
明楼熟练的切着牛排,皱眉道:“听说这次抓捕边德曜,遇到激烈抵抗了。”
曼春正笨拙的与桌上的牛排较劲,闻言抬头道:“是啊,那家伙贪生怕死,还从部队里面调人去他家当保卫,竟然还有违禁武器......”
明楼突然打断了她话语,沉声道:“我听说,你带头冲在前面?”
似乎终于从明楼的神态语气中察觉了什么,曼春低着头,不自然的玩弄着指甲,小声的说:“嗯,那些废物们真没用,对方枪一响,他们就落荒而逃,我毙了那小队长,只能自己带着他们冲。”
明楼低声吼道:“万一子弹打到你怎么办?嗯?英勇的汪大处长。”
曼春抬起头,眨巴着汪汪的大眼睛,泪花在眼眶中一闪一闪,楚楚动人,可怜兮兮的:“师哥,我错了。”
明楼的火气瞬间就消失了,他哭笑不得,最怕这一招了,“别哭了,妆都花了。”
“啊!”曼春一声惊叫,立马起身,“师哥,我去补个妆。”
“坐下,骗你的。”明楼急忙说道。
曼春坐下,脸上带着狐疑,“师哥,你说真的,到底有没有花嘛?”
明楼笑了笑,继而板着脸:“别转移话题,说,以后还敢不敢了。”
“不敢了,师哥,我保证。”曼春知道明楼的气已经消了,立马顺着他的话,表情庄重,就像在宣誓一般。
明楼语重心长,“曼春,子弹不长眼,你这么身先士卒,若是伤到怎么办?我刚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吓了一跳。”
曼春心中甜甜的,“嗯,师哥,我以后不会了。”
明楼忍不住的伸手用力的揉了揉她的头,曼春嘟着嘴:“师哥,人家又不是小孩子,干嘛总是揉人家的头。”
“你不是说过,要当一个撒娇卖乖的宠物,帮我****伤口吗?”明楼调侃道。
曼春有些羞赫,“师哥,你真讨厌!哎呀,这牛排好难切,师哥你帮我。”
明楼道:“来,我教你怎么切。”
两人打情骂俏,耳鬓厮磨,正沉浸在自己浪漫甜蜜的小世界中。
忽然一声惊讶的声音传来:“曼春,是你吗?”
冷鸿文走了过来,看到明楼,心中一痛,他早就知道汪曼春心中一直有一个人,但那人在巴黎,他曾经祈祷过,那人在巴黎已经结婚生子,毕竟,时间真的是太漫长了啊!
明楼曼春,从二人世界中被叫了出来,曼春看到他,有些讶异,对明楼说道:“师哥,这是冷家少爷冷鸿文,我给你提到过的。”
又对冷鸿文说:“冷少爷,这是我师哥。”
明楼打量了一下冷鸿文,见他有些瘦弱,但颇有些儒雅的书卷气,不愧是书香世家。
“您好,我是明楼,与令尊冷会长也算熟识。”明楼故意提到冷家老爷子,意思是我跟你爹是一个等级,至于你么....
冷鸿文道:“您好,您认识家父?我是曼春在圣约翰大学的同学冷鸿文。”他与明楼说话只是纯属礼貌,说完后就迫不及待的朝着曼春问道:“曼春,好久不见,你最近好吗?”
汪曼春皱了皱眉,偷偷看了明楼,见他没有生气的表情,这才松了一口气,冷声道:“冷少爷,请不要叫我曼春,或许,你可以称呼我为汪小姐。”
曼春的小动作,冷鸿文全都看到了,心中一片冰凉,以前他这么喊,虽然她从未答应,但也没有拒绝,如今,连一个称呼都要剥夺了吗?
他走进一步,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然而,却被她温柔的目光给击的粉碎,他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汪曼春的目光像一波秋水,一股暖风,明媚动人,只是可惜,她的明媚,她的温柔都给了明楼,她的眼中只有明楼一人。
冷鸿文尴尬的站在那里,走,他舍不得;留,更是心酸。然而,思念的痛苦终究大过了尴尬,他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明楼兄,方便加我一个吗?”
明楼心中是不愿的,他淡淡的说道:“冷少爷今日这么有闲暇,一个人来这吃饭?”
冷鸿文道:“我是约了人,不过人还没有到,相遇即是有缘,我也好久没见曼...不,汪小姐了,不若我们先一起聊聊!”他也不等明楼回话,就势坐了下来。
明楼皱了皱眉毛,不过良好的修养使他沉默的下来,但曼春却不在乎修养形象,她俏脸板了起来,“冷鸿文,你不怕成为下一个史学义吗?看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没有把你吓到是吧!”
冷鸿文有些莫名,“史学义,他对你动手动脚,本就该死,与我何干,就是你不杀他,我也不会放过他的。”
汪曼春皱了皱眉:“那你怎么怕的失踪,从此了无音讯。”
冷鸿文道:“我是去日本留学了,我给你写了信,你没有看到吗?”
汪曼春敏感的察觉到明楼的脸有越来越黑的趋势,她心知这场谈话不能在继续下去了,淡淡的说道:“从没看到,不过,就算看到了,我也不会打开看的,我跟我师哥还有私密话要说,你在这,我们很不方便。”
冷冷的话语,如同尖刀,如同冰雹,狠狠的插进了冷鸿文的心脏,他感觉呼吸有些困难,艰难的道:“汪小姐,明先生,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他站了起来,深深的看了明楼一眼,从随身携带的包里拿出一个礼盒,对汪曼春说道:“这是我从日本给你带回来的,既然在这碰到了,就顺便给你吧!”
汪曼春面无表情:“不用了,冷少爷,我什么都不缺,就是缺了,师哥也会买给我。”
冷鸿文低头沉默,只是举着礼盒,颇有一种你不收,我不走的绝然。
明楼道:“曼春,盛情难却,你就收下吧!”
汪曼春听到明楼这么说,便将礼盒接过,表现的无比顺从。
明楼道:“我代我家曼春谢过冷少爷了。”
一句话,在冷鸿文的伤口上又插了一刀,几乎让他吐了血。
冷鸿文已经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的,浑浑噩噩,差点撞到了台柱。
明楼望着曼春笑笑:“看来咱们家曼春的魅力真的是不小呢!”
汪曼春吐了吐舌头,见旁边一位服务员走过,冲他招了招手,把礼盒给他,“这个送给你了。”
服务员千恩万谢后拿着礼盒离开了,看到了明楼果然弯起了嘴角,曼春狡黠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