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培带着胡峰他们,刚走到裴震的帐篷前,两个士兵便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个士兵望了一眼冷风手里的长剑,便看着陈培拱手说道:“陈公子,这两位公子,虽是将军请来的贵客,可也不能带着兵器进去……”
这士兵的话,没有说完,陈培已抢先说道:“不妨事,这两位公子,与将军又没什么恩怨,我看就不必卸下兵器了吧。”
两个士兵,听陈培如此的说话,便匆忙让开了道路,就算胡峰他们真的要刺杀裴震,不还有陈培在他们身旁吗,即使陈培不是他们的对手,一时半会也是杀不了裴震的。既然陈培如此的信任这两位公子,众士兵也犯不着再自作多情了,更何况保护将军的任务,一直都是陈培负责的,即便将军有什么闪失,首先担责任的也是陈培。
此刻天色将黑,寒气也越加的重了,胡峰他们跟着陈培,径直走进了大帐内。
一走进大帐,三个人顿时暖和了起来,这间大帐,一眼就看遍了所有的摆设,因为这里装饰的很是简单,几乎就没什么华丽的物件。
屋子的中间,放着一对桌椅,桌椅的旁边,放着一盆炭火,一个大约五十多岁的老头,正坐在桌前,看着一本厚厚的兵书,他须发皆白,模样庄严,胡峰他们走进了大帐,这老者依然没有抬头,因为他看书的神情,很是投入。
虽说是军营的大帐,可这间大帐里却看不到一件兵器,这让胡峰和冷风都有点吃惊了。整个屋子里,除了中间的这几样东西,再就是老者身后挂的一副地图了,这副地图,几乎占满了一大片墙壁,胡峰还是第一次看到地图,他不禁好奇的多看了几眼,虽然他什么也看不懂,可也认识地图中的那些地名,他此刻才知道,原来他们周围的世界,竟然是如此的大。
平时他们都是看太阳辨明方位,有这么一张地图,那就方便的多了。
看到这么一位年迈的老者,正在痴迷的读书,胡峰顿时有点怀疑祁帮主的话了,因为这位老者,怎么看,也不像是那种谋反作乱的人物。
就在胡峰胡思乱想的时候,他便想起了陈培的那句话:“人不可貌相啊。”胡峰想到这句话,才知道了,这位将军,可真是深藏不露啊!难怪陈培什么也没有察觉。
胡峰心想,也许自己真的不该以貌取人,一个就算再怎样的穷凶极恶,也不会写在脸上的。
胡峰他们三个人,大约站了半盏茶的时间,这老者依然没有注意到他们,陈培刚要说点什么,只见这老者,已缓缓的放下了手中的书本,慢慢的站起了身,他微微的瞥了一眼胡峰他们,顿时哈哈大笑了起来,他随即看着胡峰他们拱手笑道:“两位公子,正是好耐心啊!久仰你们的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气度不凡、与众不同啊!”
胡峰和冷风都愣了愣,没想到这么一位出生入死的大将军,不但看不出什么威严,他笑起来,甚至像个小孩子,是那么的和蔼可亲,他的语气还是如此的客气,这与裴举的举动,简直就是天地之别。胡峰他们,此刻,无论怎么联想,也无法相信,这个人就是那等犯上作乱的奸人。
胡峰他们,也匆忙向这老者拱了拱手,胡峰便看着他笑道:“将军过奖了,将军如此的日理万机,依然这般的好学,才让我等佩服啊!”
裴震看着胡峰继续笑道:“想必阁下,就是大名鼎鼎的花痴大侠了。”
胡峰他们也哈哈大笑了起来,胡峰随即看着裴震笑道:“将军的慧眼如炬,一眼就猜到我等的拙称,真是不简单呀。”
裴震哈哈大笑道:“两位的神情,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吗,你们如此的不同,除了瞎子,我想没人是看不出的了。”
裴震说着,便轻轻的拍了拍手,随即几个士兵,相继的走进了屋内,在屋内又多放了一张短腿的桌子,和三副坐垫。
裴震随即看着胡峰他们道:“两位公子,这里简陋,两位就凑合着坐吧!”
胡峰他们拱了拱手,三个人便盘膝坐在了垫子上,胡峰随即看着裴震笑道:“这里虽然简陋,却不失为大气,这才是军营该有的作风啊。”
裴震微微的笑了笑,便看着胡峰笑道:“公子有这句话,看来陈公子,还真的没有看错人啊!”
片刻后,几个士兵,又相继的在桌子上,放了几样菜和一坛老酒。
裴震随即也坐在了桌子旁,他自然是坐在他的那张椅子上了,这样一来,裴震就做的有点高了,他怕胡峰他们误会,便看着胡峰笑道:“两位公子,莫要见怪,军营里简陋,没有其他的椅子了,所以两位,也只有坐在垫子上了。”
冷风看着裴震笑道:“将军多虑了,这等小事,我等又怎会在意呢?”
胡峰和冷风,本来很是拘束,因为他们对裴震,有许多的不良看法,此刻,看到裴震如此洒脱的作风,他们随即也放松了下来,胡峰他们有许多的疑问,但此刻,他们只想跟陈培好好的大醉一场,至于其他的事,还是先抛在脑后吧,毕竟,退后一步来讲,陈培是一个坦坦荡荡的大侠,他们这次赴宴,虽然有那件事的牵扯,可在事情没有弄清楚之前,他们也只有先这般的装糊涂了。
陈培望了望裴震,随即打开了酒坛,分别在三个酒碗里,各倒了一碗酒。
裴震又拍了拍手,一个士兵便走进了帐篷内,这士兵看着裴震拱手问道:“将军,还有什么吩咐吗?”
裴震道:“你去叫右将军,让他务必到这里。”
那士兵嗯了一声,便匆忙出门去了。
胡峰疑惑的望了望裴震,不知道这位右将军,又是什么人呢?陈培随即看着胡峰笑道:“右将军,就是裴举将军。”
胡峰这才看着裴震笑道:“我正想见见那位右将军,没想到将军,又猜中了我的心思。”
裴震随即端起一完酒,看着胡峰和冷风笑道:“犬子无礼,让两位公子见笑了,老夫先敬两位公子一碗,聊表寸心。”
胡峰他们三个人,同时端起了酒碗,胡峰看着裴震笑道:“将军客气了,其实我等,也有不当的地方,这完酒,该有我等敬你才对。”
说着,胡峰和冷风端起酒碗,向裴震敬了敬,四个人便一饮而尽了。
胡峰他们,随即又跟陈培和裴震喝了几碗酒,只见一个士兵扶着裴举,走进了大帐内。
胡峰和冷风看到裴举一瘸一拐的模样,顿时知道了怎么回事,他一定是私掉大军,被裴震给责罚了,看他此刻的模样,就知道这责罚,一定打的不轻了。
裴举看到胡峰他们,随即尴尬的拱了拱手,便看着裴震拱手问道:“大将军,不知找末将有何事呢?”
裴震看到裴举,顿时有点严肃了起来,跟刚才和蔼可亲的那种态度,简直就是判若两人,他望了望胡峰他们,便看着裴举说道:“你触犯军法,若没有陈公子在场,真不知道,你要闯出什么祸来,好在大家都没有损伤,你还不给胡公子他们赔礼道歉。”
胡峰看着裴震拱手笑道:“将军言重了,我等早就望了那件事。”
裴举随即端起一碗酒,望着胡峰他们拱手说道:“两位公子,末将先干为敬了。”
胡峰他们,随即也端起了一碗酒碗,敬了裴举一碗。
裴举喝罢,便看着裴震拱手说道:“将军,若没有其他事,末将就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