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我今日到崖壁打探了,我本以为很难,可是到了一半就发现有一根绳索,我试过很结实,如果那绳索是为了救我们断层上递下,那么便于后顾之忧,可是如果只是别人出计引诱,那……”曼华说的不假,他本是想看看有没有些蛛丝马迹可寻,可是蓝衣说他的法子太过冒险后,他便放弃了找以前出去的法子,一心想着找其他法子,不得已到崖壁那看,可是他发现了绳索,他拽了拽很是结实,却也正如他自己顾虑的那般,害怕只是陷阱。
慕汐没再让他说下去,“如若是陷阱,我们也不过是被人拿住,既想我们上去,定不会轻易取了我们的性命,何况,身在崖上根本就不知晓这崖底有湖,若是上面动了什么手脚我们不过是再摔下一次罢了。”慕汐没说错,更何况,蓝衣病情只怕等不了多久。
本以为告知他真相后慕汐还是会和以前般淡漠,可是她发觉自己根本无法做到,许是血缘真的默默牵动着她。
“好,汐儿,明日一早我们便出谷。”曼华知道不管是不是紧张蓝衣,慕汐出谷的意愿都有些急不可待了。
吃过饭后,慕汐给蓝衣送来一碗熬的野兔,并告诉他出谷的打算。
彦昭高兴得不得了,蓝衣则是眼睛有股水缊,多是因那碗兔子汤。
慕汐没有打算久留,说完以后就要走,蓝衣叫住了她,“汐儿,陪我说说话吧?”竟是有丝祈求,慕汐靠着他,穿了一件蓝袍,一直以来他穿的都是蓝袍,眼神有些恍惚,双鬓斑白,想就此离去,又有些不忍,终是留了下来。
蓝衣有些激动,彦昭虽然不知他们的关系,不过他们要说话,他还是回避的好,也就回房了,只是他的房没有门,好在天气热没门也不冷,要走了,谁还理那破门?
“汐儿,你想知道我的过去吗?”他不想慕汐连自己的父亲姓甚名谁都不知,就算她不认自己也没有关系。
慕汐本不愿知道,只想告诉他,他的过去她没兴趣,要说到他母亲跟前说去。可是她终究没有,只是点了点头。
“我是个孤儿,至少在我知道真相之前我一直这样认为。”慕汐给他到了杯茶,递到他面前。
“我一直记着师傅的救命之恩,他把我从一个人人都可以欺辱的野孩子变成最得意的冥楼弟子,虽然冥楼在江湖上的声望并不好,可是对我来说,只要能让我直起腰板,堂堂正正的做人就比什么都重重,何况他虽训练我们,却也不会要求我门做伤天害理的事,他就如同再生父母,他就是在我之前的冥楼楼主——冥阎。”
噬血是一种可以大大提高内力的魔功,那时江湖上到处传闻着冥楼楼主冥阎就是在修炼这种魔功,别人不知,我可是一清二楚,他没有修炼,不过他的内力确实升得很快,楼中弟子没人敢问,出于关心,我问:“师傅,你是否修炼噬……”话未毕冥阎给了我一耳光,冷冷道:“连活下去的能力都没有还敢对我指手画脚?”
我低着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可是他灼热的眼神盯得我发毛,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我还是他自己,后来他让我滚了出去。
不久,七大门派联合以除恶扬善为名声讨冥楼,却是刚好冥阎出楼,七大门派不仅是有备而来,更是居心叵测。
他们明明以江湖狭义之人自称,可是到了冥楼,不闻不问就乱杀一通,后来,掌门都杀进冥楼,全部弟子也慌乱了,都杀红了眼,唯独我不动,一个掌门看着我,对着其他人说道:“听说冥阎那魔头找回自己儿子,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果然有些胆识,看来就是这小子了!”
“我看,这娃娃大概是吓傻了,毕竟是魔头的亲生儿子,总要娇惯些。”另一个中年男子,心浮气躁,看似不像七派中掌门,我至今都记得他。
另一个可能是他掌门,年纪稍大些,面容和蔼,教训他说:“洪景,不得出口伤人。”
“是,师傅。”被叫做洪景的男子对着他颔首、抱拳行礼。
“孩子,你姓甚名谁?”
我不知他们为何说我是师傅的儿子,可是当时不是几岁孩子了,也知不是问话的时机。
“我是个孤儿!”我老实回答他,就我所知我就是个孤儿。
“哈哈哈……”旁边的人听了,都在大笑,更有甚者说:“太好笑了,冥阎还没死呢,他就成了孤儿?”
还有人附和,“哈哈,你说这小子莫不是为了自保诅咒那魔头死吧?”
“要真是那样,这小子也太绝了!不过——我喜欢!哈哈……”
“纵使再怎样,这里还是冥楼,你们不要太张狂了!”我实在忍不住就吼了一声,然而他们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心上,甚至沉浸在嘲笑中,根本就没听见!
“住——嘴——”却是之前那个洪景的掌门人,他一出声,立即安静下来了,看来他在众人还有些分量。
“孩子,跟我们走一趟吧,我不会让他们为难你的。”
这老头,原来在这下着套等他呢!
“这位掌门,请指教为何带我走?要我跟你走可以,不过总得有个说得过去的理由吧?”
“韩掌门,何必跟他废话?”能对老头这般有礼却也有些无礼,只怕也是位掌门人,只是不知是哪一派的。
“孙掌门,我们明门正派讲究的就是以德服人,您这样又怎能服众?”听韩老头对他的称呼,果然是位掌门。
“韩掌门,此言差矣,对待恶人何必讲什么以德服人?更何况他也不知‘德’为何物,只不过对牛弹琴罢了!”又是一位“正人君子”啊!
“各位就权当卖我韩某人个面子吧!”韩老头也不再解释。
想必他也是位德高望重的,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也不再多言。
“孩子,冥阎虽是你父亲,却也坏事做尽,我们亦不愿牵连无辜,你若是跟我走,我便下令停手,你看如何?”
当时我觉着那韩老头不是坏人,又看着几个同门死在他们刀剑之下,我实在是不忍心,何况我所是不走,他们杀了所有人后我也活不了,我点头道:“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你要回答我一个问题。”
韩老头笑着道:“知无不言。”
“你们这些所谓的明门正派今日乘我楼主‘远猎’,此番又在我冥楼大开杀戒,你觉着你们真的是‘以德服人’吗?”我劈手指向那些人,怒声质问。
韩老头没有说话,微微出了口长气,可是我看出他那模糊的眼里有些无可奈何,之前那个掌门却道:“你冥楼平日滥杀无辜,我们不过是替天行道!”
“好一句‘替天行道’!”是冥阎,他回来了,带着最厉害的暗卫来了。
“我怎不知孙掌门这般嫉恶如仇?令弟投靠朝廷害得疋(shu,第一声。)山满门被灭之时怎不见孙掌门如此般当时收取大义凛然?”
这孙掌门一听果然脸都白了,那件事他弟弟是暗着做的,只有他知晓,冥阎又是如何得知?
“你是否在想我是如何得知?”冥阎看穿他的心思。
“孙掌门,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疋山是为冥楼所害,今日来申讨正义也是你提起,那魔头方才一番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韩老头默默不语,这是另一个掌门所问,虽无怪罪之意,却是定要求个明白。
其他人一听,也纷纷追问,冥阎笑了,笑得那么目中无人,“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明门正派?”
众人停下,他的声音实在是太过空荡,让人毛骨悚然。
“孙应昌,你怎么不说于他们听听?”
这孙兴昌大概是被他的话惊着,可是瞬间就反应过来,指着冥阎道:“大家不要听信这个魔头挑拨离间,我们一起杀了他。”
其他人不动,冥阎大笑,倒显得他像个唱戏的丑角,接着曼华道:“你当我如何得知?疋山掌门的独子逃过朝廷追捕,他到冥楼要我们替他杀了孙应鸣,对你杀你们这样的伪君子我当然乐意,所以没有金子我也答应了,本想留着他的命等你们看我亲手宰了他,奈何你这么沉不住气,竟然动我冥楼,索性路过就把他解决了,尸首我还让人带了回来,等会儿你便能看到了。”
众人听了冥阎的话,都很是愤怒,被这人欺骗不说,他还害得疋山被灭,此刻个个都是义愤填膺地看着他,他的弟子们到还算忠心,其他门人弟子指责的时候,还上前争执。
孙应昌一看个个都对他嗤之以鼻,除了韩老头,他跑过去拉着他的手臂,声音微颤,“韩掌门,他们都被这魔头挑拨,只有你是明智的,你替我说句话啊!”
“哎~”韩老头,拂开他的人,对着他直叹息摇头,有些不愿接受事实,又有些厌恶之情。
“好啊,你们一个个都被迷了心智,我就让你们清醒清醒。”孙应昌看着我,对天大吼,突然他一把抓到我,扣住喉头,其他人的表情到还没有甚大的变化,可是我清清楚楚地看到韩老头的眼里很是紧张,至于冥阎?我根本就没注意他,他怎么可能理会我的生死?
“孙掌门,令弟的事老夫深感痛心,你既是他胞兄,免不得护短些,这也是人之常情。”韩老头没有阻拦,亦无求情,倒是为他说起话来。
这孙兴昌倒也会顺着台阶爬,立刻一脸悔意,只不过有几分真恐怕也就他自己知晓了,“家弟虽犯下大错,我若是不顾念手足之情,任他自生自灭,岂不是该天诛地灭?韩掌门是最为德高望重之人,他的话想必各位也都听见了,在下不奢求各位谅解,但今日冥楼必须除去,待我们为民除害后再关上门来料理!”他这完全不是商量,看来是打着冥楼的牌为自己挣取时间,回去后且不说各大门派根本管不了他的事,就算过问,他亦可以冥阎是在蛊惑人心为由,到时有死无对证,就能把事情推脱得一干二净。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也知今日公然开罪冥楼,倘若无法除去,只怕日后冥楼报复一起,他们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一个个犹犹豫豫,一些个商量着,却也不应。
“孙掌门所言极是,不过这孩子是无辜的,我们不该让他替人受罪啊!”韩老头思忖了一会。
其他人不傻,他们知韩老头是无论如何都要救下我,既然他都开口,除了卖个人情,又与自己门派的将来相关,纷纷附和道:“对啊,孙掌门你放了那孩子吧!”
“韩掌门所言在理!”
“孙掌门还是不要为难一个孩子了。”
冥阎那时不发一言,我朝他看去,他的眼神淡淡的,表情带着些鄙夷,大概是看不惯那些人趋炎附势。
众人相劝,孙应昌放了我,可是,他松手后我走开没几步,冥阎便嗤道:“我冥楼尚且不信这鬼话,什么正人君子?不过是些猪头。”
其他人到还好,孙应昌一听心里有鬼,知道一旦再火上浇油几句就颜面无存,顿时急了,拔出身边弟子的剑,一剑向我刺来,我背对着他根本不防,躲闪已是来不及,可是听到众人尖叫,:“孙应昌,你竟敢杀了韩掌门?”
这声却惊动了我,我一回头就看到孙应昌握着剑刺在韩老头的肩头,显然是他替我挡了一剑,我根本不料孙应昌竟会在众目睽睽下出尔反尔,可是我更不料韩老头会替我挡那一剑,我知冥阎是故意激怒孙应昌,可是我看过去他的表情淡淡的,更不乏那对些个人的鄙夷,可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我一眼。
那一声倒是惊动了韩老头的门人弟子,纷纷冲上来,为首的弟子一掌打开正错愕的孙应昌,虽是怒,却也知韩老头没伤着要害,何况他的弟子都在,也不好当众撕破脸皮,这一掌用的力并不大,迅速替他点了几处大穴,急急问道:“师傅,您的伤势如何?”
韩老头摇了摇头,可是没人看得见,孙应昌反应过来,从身旁弟子手里夺下一根长鞭,狠狠地向着我来,“都是你,若非救你,韩掌门也不会被我误伤。”他这也就等于告诉众人韩老头受伤和他并无干系,他也须推出一人来受罪,恰巧我是冥楼中人,这样才不至于驳了各大门派的面子。
正要狠狠抽向我时,韩老头发话了,“孙掌门,莫要一错再错。”
其实冥阎虽未出言保我,可是他在怎还会让人伤冥楼的人,虽是为了面子,这一点孙应昌也很清楚,他打我不过是虚张声势,否则拿的就不是长鞭了。韩老头开口,他也才好作罢。
我站在人群外不知韩老头的情况,可是人群让了来,韩老头直直看着我,那一剑不仅没有伤到要害,除了肩头的血简直看不出受了伤,他本就内功高强,那一剑其实不必替我受,一掌就可以把剑震断,可是我也是后来才明白的。
“孩子,我知你本性不坏,你跟我走吧!我定护你周全。”毕竟是修武之人,他的声音不像年迈的老者,剑伤也未曾伤他半分元气。
四下一片寂静,除去冥阎,包括冥楼的人一脸震惊,孙应昌尤甚,却又不敢多言,只恨恨地看着我。
“我可以跟你走,不过你得放过冥楼。”我也不多想,冥楼如今四面楚歌,就算冥阎武功高强,也敌不过七大门派联合,我本就对他怀感恩之心,那时他的冷漠又伤我的心,我走也当报恩了。
“我冥楼的人,问都不问本楼主一声,韩裕仁你要得也太明目张胆了吧?”冥阎有些怒了,我知他是为了冥楼的面子,并非为了我。
韩老头先向冥阎抱了抱拳,弟子阻拦被他拦到一边,笑道:“冥楼主,是老夫失礼了,老夫向楼主讨个人想必楼主不会吝啬!”
“冥楼虽和江湖门派并无来往,按理说,韩掌门是江湖前辈,要讨个人自是不成问题!”开口的是冥阎身边的一位阁主。
“住嘴!”冥阎斥道。
“韩裕仁,我不和你卖关子,你要讨人可以,不过他——除外。”冥阎指着我,因为害怕我的心都颤抖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