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晓勇买回来烧饼、油条、豆浆,李正同一闻到香味,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毫不掩饰自己的馋相。林辉客气地将自己的一根油条让给他,而我则让出一只烧饼。
看着李正同大口大口地吃,我突然想起他的怪毛病,拐弯抹角地问:
“教授,你看今天豆浆的颜色是不是太黄了?不知道放了些什么?”
晓勇抢先说:“没呀!很对头,是不是你眼睛看花了?”
“我没问你!”我喝住晓勇,把他吓了一跳。
李正同正大口大口吃得香,听到我问他,抬眼瞟了一眼桌上的豆浆,伸手抓过一袋,放到眼皮底下细看,这种神经质的动作让我心跳加快,我想他马上会从嘴里蹦出那个令我浑身不自在的字:蓝,全是蓝!
他用力咽下嘴里的油条,开始说话:
“清清老师,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豆浆的颜色是对的,包装袋的颜色有些偏黄,导致你产生错觉,以为是豆浆的颜色。我想豆浆的颜色就像刚才晓……晓勇说的,很对头!你认为呢?林辉。”
李正同认真地朝林辉看,林辉一直低着头,默默地吃早饭,似乎并不想多说话。见李正同问他,忙使劲点头表示赞同。我看出林辉有心思,石板上的谜还没有破解,放在箱子里的水晶石很有可能会再次兴风作浪。
李正同略微同意地朝我看看。
“是我弄错了!”我朝林辉摆了摆手,并用眼神示意他到阳台去。
林辉随即做出反应,转头微笑着对李正同说:“我吃好了,教授,你慢慢来!”说着他起身,冲我一笑,“少吃点!千万别发福了,否则可就嫁不出去。”我好像已经很长时间没听到他开玩笑,气氛都有些压抑,他这样一说,我不但不生气,反而很开心。
“好吧!听你的,少吃点!”我把桌上的一袋豆浆移到李正同面前,说:
“教授,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李正同竟然不推辞,开开心心地伸出双手接过豆浆,“多谢!多谢!不能浪费!我来解决它。反正,我不存在发福的问题,‘发福’这个词恐怕这辈子跟我无缘啦!”他的最后一句话是冲着林辉说的。
林辉拍着他的肩膀笑道:“胃口好又不用担心发福,那才叫幸福。”李正同小孩子似地张开嘴巴笑起来。
晓勇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他和李正同隔出一段距离,偶尔转头斜眼看看他,脸上浮着一丝疑惑,似乎不太相信他会是教授。我替李正同拿出一只杯子,他说了声谢谢,将豆浆包装袋小心奕奕地撕开,慢慢倒进杯子,他做这事非常专注仔细,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很到位,我不必再担心他的神志是否清楚。
我起身离开餐桌,让李正同一个人尽兴享用他的早餐,他的胃口真是好得惊人。林辉正背对着我站在阳台上。
阳台上光线明亮,一株枝叶茂密的文竹被阳光晒得晶莹剔透。林辉俯下身饶有兴致地观察一番,盯着我,很有韵味地轻轻一笑,“你不像是有耐心的人,但这株文竹养得不错。”
“这不需要耐心,需要技术。”
“是呀!是呀!需要技术。”林辉笑着点头,“真人不露相吗!教授怎么样?”他低声问。
我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什么怎么样?”
“能行?我指的是破译那些符号。”他补充一句。
“应该没问题。”我说。
“有事?”他问。
我轻轻拉了他一把,我们走到阳台一角,“我担心他要是问起石板从哪里来的,我该怎么答?”我凑近林辉,小声问。
“他知道多少?”
“只知道有一块奇怪的石头,其他什么也不知道,但估计今天他会提出不少问题。”
“不管怎么样,现在必须守口如瓶,更何况我们也不知道真相,清虚庵发生的事只是老太太一面之词,不能对外声张。让他知道得越少越好,免得节外生枝,知道?”林辉这口气像兄长在叮嘱一位任性的小妹妹。
我眼皮朝他一翻:“知道了!”
“听话!”他表扬我一句。
“谢谢!”
李正同终于完成了他额外的早餐,他长长舒口气,用手抚摸自己根本看不出形状的肚子,心情似乎一下好了许多,竟对晓勇大声问:“早餐不错!谢谢。”
“谢什么?还有事叫你做呢。”晓勇头也不抬地说了一句。
李正同一听有事可做,笑起来:“真的吗?什么事?是不是我感兴趣的?”他搓着双手,似乎准备随时出力气。
晓勇这时抬起头,朝李正同怪笑两声,“看你这架势,是想干力气活?哈!你两只手臂捆在一起也及不过咱山里挑夫一条大腿粗壮。呵呵!好笑!”
李正同这会没生气,晓勇的话点拨了他,“对!你这会说得对!我一个教授怎么能干力气活,我干力气活了,那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管你啥事?”
我和林辉这时走进客厅,林辉招呼晓勇干活,我很快收拾干净桌子,晓勇将地板上的箱子轻轻放到桌上。
李正同回过头去看那箱子,脸色突然一变,紧张地问:“这是什么?”
“就一块石头。”晓勇说。
林辉这时已经打开箱子,李正同看见那只玻璃容器,拔腿要跑,被晓勇一把抱住。
“往哪里逃?早饭还在肚子里热着呢,欠林老师人情还没还呢,你以为天上能掉下馅饼来?你以为几句客气话就能打发人?你以为……?”
我忙打断晓勇,向李正同解释:“教授,我们给你看的是另一块,你从来没见过的石板,你会感兴趣的。”
林辉已将石板小心取出平放在桌上,李正同转过头看了一眼,见果然是一块石板,才蹑手蹑脚地走近,当他凑近细看时,他的眼睛立刻瞪得老大。
“天呀!这上面……上面……是什么?”
李正同声音颤抖着,突然举起双手向石板扑过来,我和林辉几乎同时抢上前拉住他。
“小心!教授。”林辉关切地说,其实我知道他是在担心石板,万一被他唐突地弄碎,我们下一步的线索就断了。
李正同的脸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紧张涨得绯红,他呆呆地站立着大口喘着粗气,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话:“对……对不起,我……太……太激动了!实在是太……”
“先坐一会吧!”我说。
“不!”李正同果断地拒绝。
“我……我得好好摸一下,让我摸一下,是的!没……没错,瞧,这些奇妙的文字,多美!多清晰!”他感动地一笑,脸上圣洁的光芒如同母亲遇见多年不见的儿女,他将自己的脸贴过去,异常温柔地与石板轻轻接触一下,然后,好像触电般地浑身又抖了抖,当他抬起头时,我们都看清楚他眼睛里含着激动的泪,他用袖子在眼睛上按了按,这才想到需要给立在一旁,目瞪口呆看着他的我们解释一下,
“这是伏……伏羲时代的文字!”
他说出这句话时,房间里的空气凝重得几乎让我无法呼吸,我感到自己一下子穿过时光隧道来到远古,惊叹得说不出话,我只听到林辉倒吸了口冷气。晓勇像猴子似地眨巴着眼睛,怯生生地问:“伏羲是谁?”
“一个六千多年前的人类首领。”林辉轻声答。
“我的妈!比黄帝还老。这……是真的吗?”晓勇朝李正同望望,后者完全沉静在自己沸腾的情绪中。晓勇敬威地缩回头,立在一旁不再言语。
我在脑子里搜索着仅有的对伏羲的认识,储存在记忆中的印象令我一直以为他是一个神与人交合的怪物,传说夸大了他的形象,也许是因为他的确能量无限。他具备高超的智慧和胜人一筹的勇气,在六千多年前就创立阴阳、八卦、太极理论。无法想象那个时候的人类,刚从野兽中分离出来、身上还没洗净血腥味,竟会掌握自然秩序的精髓,作出如此深邃得令今人叹服的认识。
传说中的他,长着人首蛇身或人首龙身的外貌,浓眉大眼,临终前大地失色、天昏日暗,仿佛天上一颗巨星陨落。我无法想象这个人物,就像我无法想象王笑牙。我无法穿越历史层层空间去揭开那层神秘面纱,一切早已堙没在厚积的尘埃中变得面目全非,除了一小段意思不全的记载,聊聊几行文字让我们在谜团中捕风捉影。既使是聊聊几行文字,也会令今人如获至宝、百感交集,难怪李正同激动得难以自控。刻在石板上那些稀奇古怪、弯弯扭扭的图案竟是伏羲时代的文字?
“过去我只是研究,从各种记载中,这不是专业,只是业余爱好,我也不敢确信,想不到……想不到它确实存在,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都不敢相信。我现在还在怀疑,这不会是做梦吧!”
李正同稍稍平静下来后开始说话,他茫茫然的样子像陷入一个神圣的梦境中。
林辉目光镇定地看着他,“我向你保证,你没有在做梦,教授。如果我没有说错,我们是看到了伏羲时代的八卦文字。”
李正同找到了快乐的分享者,他激动地伸出双手,紧紧握住林辉的手:“是的!是的!”
看样子他似乎想和林辉拥抱一下,对他来说,这是一条惊人的消息。
林辉并没有像李正同那么激动,李正同是否看得懂这些六千年前的八卦文字,我和他一样心里没底,毕竟李正同不是研究中国文字的专家。
我重新再去审视桌上的石板,暗黑中微微泛出青绿色,表面粗糙还有不少坑坑洼洼,被称为八卦文字的奇怪图形毫无秩序地排列在上面,密密麻麻、大大小小覆盖一整片,文字刻得深浅不一,个别字迹已模糊,看不出完整的结构。这些抽象的东西就是文字吗?它在表达什么意思?
“这是从哪里找到的?”李正同看着我开始了他的提问。
“是我家祖传的。”林辉接过话。
“祖传的?”李正同皱了皱眉头,不太满意地瞟了林辉一眼。林辉并没有介意他充满怀疑的目光,继续认真地说:
“过去一直放在隔楼上,大家都快忘了,这次我回去整理东西时发现的。我就是想知道上面写着什么,也许是我祖先的一份遗嘱,瞧,我这个挺好奇的。”林辉在信口雌黄,而我还拼命点头。只有晓勇不解地看着林辉,却又不敢揭穿他。
李正同狡猾地笑起来,眼睛盯着林辉的脸,看了一会,他转过身异常严肃地对我说:“清清老师,你如果不告诉我实情,就是对我不信任,那我只好离……”李正同话没说完,身体已经十分果断地准备走了。
晓勇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李正同马上一动不动,两个同样瘦小的男人,一比力气,李正同根本不是晓勇的对手。
“如果你真是教授,把这宏观世界的意思告诉我,我就拜你为师。
李正同像只可怜的小鸡一支胳膊吊在晓勇手上,痛苦地皱了一下眉头,“是他们不相信我,对我说谎。何……况,谁……谁希罕当你老师。”
李正同这话一出口,立刻“嗷嗷”地叫出两声,。
我慌忙叫晓勇放手,李正同痛苦地申称他的胳膊不能动了。林辉在一旁暗暗对我做了一个鬼脸,这家伙果然难对付!
“教授,有些事情知道了,可能对你会有伤害。我们不想你卷进来。”林辉上前一边诚恳地解释,一边按住李正同的胳膊,没等李正同反应过来,轻轻一拉,李正同浑身一抖,手臂又抬起来。他惊喜地朝林辉看看,“没事了!”
我想起林辉好像懂点医术,关键时候他总能流露出温柔的技艺。
李正同脸色缓和下来,不时轻轻晃动他的胳膊,看起来已经没有多大问题。晓勇这时很知趣地凑上前,“不好意思!山里人手脚粗重,您别介意!”
李正同并不理会晓勇,他看着林辉继续着他们的谈话:“你不知道,这石板是不能接触空气,它看似坚硬,但难以保存,一旦见光遇水,不出一个月它就会化为尘土,至于原因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一个适应性,它长年在黑暗和密封的世界里,习惯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呢?我们还不知道这上面到底写着什么?”我焦急地说。
“我话还没说完,清清老师,您别急!通过我刚才的分析,你们自己心里也清楚了,林辉,你没有告诉我实情,这块石板决不可能从你家里取出来,你在对我说谎,说谎就意味着骗人,你在骗我,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我需要知道实情。”
李正同说着板起面孔,气冲冲地走到沙发上,一屁股坐下,正好坐在那张老虎图案上。李正同好像意识到,惊慌失措地跳起来,低头一看,是一条毛毯,他松了口气重又坐下来。晓勇就在一旁取笑他:“胆子这么小,我们要是告诉你实情,怕把你胆子也吓破了。哈哈!”
李正同突然表情痛苦地垂下头,双手按住自己的太阳穴,声音嘶哑地说:
“清清老师,你不知道,你那块石头就快摧毁我的意志了。我是一个科学家,竟然被一块石头嘲弄,这本身就是一件愚蠢可笑的事情,偏偏它嘲弄完了,还不罢手,像高明的犯罪分子轻巧地擦去所有犯罪痕迹那样,轻易地抹掉我的记忆。如果完全抹掉,我也就没有痛苦,关键是这些可怕的记忆,总会突然之间地跳出来,刺激我的心脏。你看我这个样子,是不是很脆弱?神经会不由地受到莫明其妙事物的惊吓,我很担心,我不能像过去那样自信地站在讲台,也不能像过去那样意志坚定地从事我的研究,如果这样,我还不是形同废人,我……我怎么能够忍受自己这样地活着……。到底是什么原因?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们不要隐瞒我,把真相告诉我,需要我做什么,我会义不容辞的……”
李正同讲完这话,眼里还冒出眼泪,看上去情真意切,又可怜巴巴。我相信这其中有一半是他在表演,和上回向我借石头一样,不答应他,他就像一块牛皮糖似地甜腻腻地粘着你。
客厅里一片沉寂,我转眼看林辉,林辉正在沉思,他迅速地扫了我一眼,走近李正同,在他旁边坐下。
“教授,你不必伤心,也没必要害怕,谁也不可能摧毁你的意志。你要我们告诉你真相,其实我们也不知道真相,或者说,我们也正在调查真相。我们想知道石板上写着什么,就是与清清老师的那块石头有关,事实是我们找到那块石板的位子离石头很近,我们只是猜测石板与那块石头可能有关联,到底有什么关联我们还不清楚,一切都只是猜测,至于那块石头为什么会发出一些奇怪的现象,我们和你一样,一无所知,我们正在查,我们也想知道真相。”
我心里好笑,林辉果然上当。
李正同一听林辉这样说,转过身又一次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让我也加入吧!我愿意和你们一起查明真相。”林辉笑起来,目光转向我,“这里不是我做主,是她!”
李正同忙从沙发上跳起来,打算和我握手,这种夸张的动作实在让我受不了,我后退一步,“李正同,别激动!先把那块石板上的意思告诉我们再说。”我想来个缓兵之计。
“不行,你必须首先答应我。”这家伙就是难缠。
我只有让步,“好吧!我答应你。不过你必须严守秘密,对任何人都不许泄露,任何人!听清楚吗?”
李正同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接下来,李正同开始兑现他的承诺,那块石板在他一遍又一遍的抚摸下,字迹竟变得异常清晰,他嘴里喃喃自语,发出的声音像是小孩子在牙牙学语,我们谁也听不懂他的说些什么。
他开始变换姿势,双腿呈马步下蹲,双手快速地从石板上滑过,双目开始微微合拢,嘴上还在喃喃自语。
我们都站在一旁奇怪地看他,这动作使他看上去不像教授,倒像巫师。但我们不敢出声,生怕打扰他。他沉醉其中,那些只有他能欣赏和理解的文字,对他来说可能是一个无比精彩的世界。
时间足足过去一堂课,我们一直屏气凝神,这一堂课太漫长了。
李正同终于睁开眼睛,长嘘了一口气。我们三个兴奋地围上去,好像在迎接凯旋归来的勇士,“怎么样?教授,您辛苦了,您一定有意外发现。”林辉满脸笑容看着李正同。
“你!去拿笔和纸来!”李正同神气地招呼晓勇,晓勇也不介意他的态度,二话没说,找出了纸和笔,递给李正同。
李正同俯身在纸上“沙沙沙”地写了一通,将纸条交给林辉。林辉拿起纸条看了我一眼开始朗读起来:
西北方千里之外,曰千指山,山中多怪鸟、多奇兽、多修竹、山形如剑,多奇峰;峰中藏洞,曰蓝晶洞,洞内多玉石,光芒如昼;多涧水,日散夜聚,可与天水相通,奇幻无比。雪山环抱,夏多惊雷。昔有神人,自天而降,通体透蓝,力无穷,不归,夜卧蓝晶洞,日饮蓝水湖。
林辉停住,看了看李正同又看了看我,我一脸茫然。
“读完了?”我问。
“读完了。”林辉说。
“云里雾里,我们去哪里找?”我说。
“这上面写得不清楚,还是你压根就没弄清楚?”晓勇看着李正同不满地问。
李正同急忙争辩:“我没弄明白?这上面明明是这样写着,怎么叫我没弄明白,真是气死我了!”
林辉盯着这段文字陷入沉思,客厅里因为希望落空,被一种束手无策的失望感笼罩着。林辉开口打破沉寂,他一反常态地用深沉缓慢的语气说:
“这毕竟是六千年前的记录,所以当时可能表述得一清二楚的事情,在今天,我们可能根本看不懂。这是正常现象,这才说明这块石板上八卦文字的记载具体真实性。其实这段文字还是为我们提供了许多线索,我们已经知道我们要找的地方距离此地一千里左右的路程,在那里,有一座千指山,一个蓝晶洞,还有一个蓝水湖。那里有山有水,还有许多鸟兽,重要的是生长着大片毛竹,四周又被雪山包围,这很奇特,最神奇的是这个蓝晶洞,洞里显然有一种会发光的石头,洞内流水呈现出白天消失晚上汇聚的自然现象。另外,围绕这个神奇之地还有一个神话故事,故事中的神死后化作蓝水湖,可以说是蓝水湖的传说。这样一分析,这个地方的特征还是非常明显的,我们只要找到符合这些特征的地方就行了。我想我们还是从最明显的特别开始,查找蓝晶洞和蓝水湖位于哪里。你们看这样行吗?”
李正同和晓勇几乎同时点着头说:“行呀!”
林辉又转头看我,“你怎么不发表意见?”
我正出神地在想“蓝晶洞”和“蓝水湖”,多么熟悉的名称,我很快想起来了,是在梦里听到的,在清虚庵那个让人心惊胆颤的晚上。我恍然大悟,梦里的场景看来不是虚幻的,它应该真实存在,而且存在几千年了。
可是它在哪里呢?
“在哪里?”我问。
李正同摇摇头,“具体位置不知道,但大致是在西北方向,距离这里一千里外。”
晓勇在一旁呵呵笑起来,“毛竹能长到那边去?打死我也不信。”
李正同表示赞同,“这的确是一个奇怪的地方,气候特别,生长的动植物也很特别,不能用常理来解释。至少到目前为止,我还不知道有符合这些条件的地方存在。”
“但我相信这地方一定存在!”我说。
“是的,关键就是我们要找到它,现在知道了这些特征,我们可以查查资料,教授,还得辛苦你。”林辉说。
“没问题!”李正同干脆地回答。
我注意到林辉眉宇间有一丝喜色,六千年前的文字记载,与我们已经看到的现象之间,一定存在着联系,这是令人震惊的现实,而我们正在慢慢地走近它。
“离暑假还有一个月多时间,这一个多月里,我们一定要把地方找到,然后,趁着放暑假,我打算去一趟。你呢?”我问林辉。
林辉笑起来,“我哪里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
李正同慌忙插话:“别忘了你们刚才答应让我加入的。”
只有晓勇不吭声,我转头看他,他撅着嘴迅速地朝李正同翻了一眼,对我说:“我现在是林大哥的助手,自然要跟着他走,除非……除非他不让我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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