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无可奈何的总要回到那些过去,虽然过去不讲话,但它可以充当历史的见证人。
看吧,在那个至为荒寒的地方,也许已经没有人会想起还有这样两个老人,他们在寂寞中似乎正在走完他们已经感到没有希望的人生之旅。他们将满腔的心事常常寄托在渺茫的希望中,而所谓希望简直毫无希望地只是偶尔出现在他们日趋没落的梦里。
那些黄昏之梦,那些黑暗之梦,那些涂满了失败颜色的乱梦。
他们是谁?自然是躲在暗处有时还多少被人记得起来的“无为派”掌门大人邝若水先生以及他的师兄白云老道。久违了,我们一直没有机会去那个偏僻的地方拜会他们,真是万分遗憾、对不起了。
我们在先前也曾多次说到他们许多的事迹以及说也说不清楚的陈年老帐,可是在众说纷纭的现代这本还算崭新的日历中,我们却无数次被其他的琐事所打断,因此,说来说去,倒好像我们是欠着这两个老道的一笔人情债了。如果的确是这样的话,我们自然应该有理有节的补还这笔人情债吧,可是……
哎,总是可是。可是何其多?真是说也说不清的一大堆糊涂账啊。
我们先前曾多次提及他们思念他们唯一的爱徒王子意的长话短话,但是说的话都变成了一句老话,犹如一个埋了千百万年的一个活化石——真是天可怜见的,说来说去都已经随风而逝,而被说的人却影子也没有见一个。这便在某种程度上极大的增加了想象的力度。
作为即使是何等缺乏教养的浪荡子也好,他难道没有一点良心?他的良心被不明飞行物强行拖走吃了?或者在极为荒僻的地方迷失了路途?
当然,这些我们都无法得到确证。这就使我们陷入了固执脾性的压力,使我们更加有理由去为那两个老道打抱不平。因为我们也害怕他们会想不通关在房里为自己一直到老死的孤独而痛苦起来。如果一直是那个样子,我们似乎也带有连带责任,显然也不能够一走了之。
不错,我们早就了解到——无为道人可是会预卜未来的“能家里手”,天知道惟独在这一次,他为什么不去借助这么个现成武器?或者已经使用了,或许因偶尔失灵而导致了失败的命运?统统的不得而知。
还有一点也是他们这一派的极大不幸——就是那个总让我们一直看好的王子意其人,竟然一直到现在都行迹渺茫的躲在一个未知的国度里,仿佛他突然被某种神奇的力量弄去了爪哇国一样。
其实,我们都被他蒙了,不,是被蒙他的人蒙了。这个人是谁?他有这么大的威力?这人竟然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好大的胆子?难道他不知道他——王子意是什么人,还有他所在的这个派是什么派?甚至他还不知道无为老道是何许人?这不是摆明了这是明火执仗的挑衅吗?
也还是一句老话——擒贼先擒王。
是的,就是要擒贼先擒王!此刻,整个江湖门派惟独以“无为派”最为有名,而且也是实力最强大的一个门派。而首当其冲的又全部集中在王子意“这个”佼佼者的身上。要捉要杀也以能够控制王子意为最佳办法。因为这里很自然的又要牵连到他的师父无为老道,以及从这根藤又能够挖掘到最后的目标。这个目标自然是众所周知的那枚铜钱——为这个铜钱而战斗或者牺牲性命,甚至发疯而疯狂也是非常值得的。
只是这个隐藏在幕后的疯子尚在莫测的未知数之中。
为了使线索稍微有个眉目,我们不妨回到夏府去,暂时先不谈无为老道的辛酸事情,等待把这件要案先有个交代再来细细详道。
注意了,我们又回到夏府了,也就是我的老家。那时我刚好在厅里与那个王子意讲话。这个王子意我已经在前面向各位有所介绍了,想必大家已经对于他的情形有所了解了的。但是我还得稍微加以补充。我们曾经多次说到他有一张漂亮的脸,但是现在又发生了某种变化,他不仅拥有一张让人赞叹的俊脸,而且现在又成功地可以随心所欲地改变自己的面貌。只不过那是一张相当恐怖的魔鬼的脸。当然,一直到现在这个时候,我们还难以了解到这人的真实的身份,也就是说他究竟是与不是王子意其人,我们可以说,这是一个完全不可知的未知数。
好了,到这个地步,我们可以下个至为勉强的结论——对于王子意所处的境地完全没有办法获得一个准确的信息,他这个人现在看起来,应该是个问题,或者说他的遭遇在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和他的师父一样,处于一种难以述说的尴尬。这使我们想起了一些赋予悲剧意义的事物,令人有悲伤之感,同时为他们目前的处境深感同情以及抱有热切的希望。
也许有人已经等不及了,他们已经在翘首期盼着他们好运的到来了。就像有人常常所说的那样——“谁也不要胡思乱想!”或者说一句,“请不要说不值得费这份心了。”
说到这些事情,这些总难免搀杂着许多个人情感的往事。如果的确是这样的声音就好了,可是这些事情完全出人意料之外——因为我们完全忽视了一个最基本的一点,那就是突然犯了健忘症,我们太过善良,我们总是人为地喜欢沉浸在某种过于悲伤的故事里,却忘记了无为老道本来就不是一个泛泛之辈,他的一贯的行为从来就是不愿意在别人的淫威下做低声下气的弱者,或者即使为了事业的需要,他也不会过久的做一个令人凄然泪下的悲剧角色——因为他叫邝若水,是一个响当当的“无为派”掌门大人。
这不是说他已经站在高处了,而是在说他其实——并不孤独,但是却永远的示人以一种特别孤独的外表的令人不能不同情的老人。
路途很远,正是它的遥远,就造成了它的一波三折,使得我们的行文有了充分的依据,也使得我们借此可以把各种人为的因素调动进来,从而让我们得到更多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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