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是得意轩。在座之人都是你今后要倾心相交的好朋友,你在这儿不可造次!”他在就要得手之际,突然听到那个女子这样说话,心里觉得很是奇怪。心想:“这是怎样啦?难道这些人今后都要成为我的朋友吗?太不可思议了。”接着又想,“这人会是谁?她好像很熟悉我,甚至也很熟悉夏涛他们,她是谁呢?”后来他和明月回到白云道观时,就将又遇到的那个怪女子受到阻力的事情对师父讲了一遍,但却将那人似乎与自己有什么渊源的猜测作了保留。他有点估摸不定,他害怕他的母亲或许与此事有什么瓜葛。
“无为”老道一听又是那个隐藏行踪的怪女人坏了他的如意算盘,知道有高人暗中帮着夏涛他们,心中老大不高兴,但也并不放在心上。鼻中连连发出冷笑,他说:“这又能怎么样呢?我就不信他们能够跑得出我的手心去。”白云老道却并不这样想。按他的看法,这事情是越来越辣手了,就如一条看不见的河流横亘在他们的面前。他望着王子意那张黑白分明的脸,久久地望了又望,就好像刚刚从远方归来的亲人,似乎连自己的孩子也认不得了的样子。他问王子意:“那个女子你听她的声音是否很熟悉,或者从哪里曾经听过了,现在却想不起了?”他也并不期望着有什么答案。老道人仿佛出于他的直觉,一会儿突然变得高兴起来的样子,他把王子意叫到面前,大声说道:“意儿,我猜想那个人是谁了,那肯定是那个叫米西的域外高人。她来了更好,你这回只管去他们那里,随便和他们讲什么都行,一点也不要难过。不过,你必须按我的办法做,我包你马到成功!”他见王子意一副明显的质疑的样子,感到相当滑稽,就“哈哈”大笑地说道:“小子,你敢是轻视我这个师伯是老糊涂了,没有这大的能耐?说呀!”
王子意这时候说得好听点,他对于他们的说教,早就习以为常,仿佛这些都是纯属业余爱好,能有机会见到这种稀有的东西,立刻就把刚刚兜上心头的烦恼忘到脑后去了,不过,他的心情却有些沉重。他只好强打精神对师伯含着笑容,恭敬地说:“徒儿不敢。”停了一下,又说:“那您有什么妙计教我呢?”那声调明显的是说见得多了,不过是彼此彼此的重复而已。那白云老道却一点也不放在心上,只说了一句——“那你就等着瞧好了。”
说罢,我们看见那个老道把白胡子一吹,站起来,就那么敏捷的一把抓过来,抓住王子意的左手。而王子意,那样杰出的人才,竟然没有半点回避的余地,一时倒被吓了一跳。紧接着,那老道又将他的掌心对着自己的眼睛,用食指在上面写了“唵嘛呢叭咪哞”六个大字,又咬破舌尖,凭空吐了一口鲜血,再口中念念有辞,默颂了几句真言,又在王子意的手心连拍了三下,大喝一声:“着!”这拨皮老道果然了得,那房间里陡然刮起一阵大风,但见声势惊人。他四五个动作只在两三个意念之间就一气呵成,的是了得!那“无为”道人在旁边看了,也不能不大加赞赏。连说:“师兄好法力、好法力。”接着,又对着意儿说:“还不快谢了师伯的大恩。这可是密宗的第一**啊!”
原来这种**来自西藏密宗。认真说起来,这密宗不过是佛教的一个分支,这六字真言**的确很有名气。它有一句现成话相当引诱人——“眼前现法身,世界宝藏开。”因此,无论这一派的里里外外,所有的想得到祝福的人,他们就不分早晚的天天念它,时时念它。这“唵嘛呢叭咪哞”六字真言本是出于我佛如来的一句箴言,但也有人读此颇有徽言。据说有个叫李继鼎的翰林学士把这六字真言说成“俺麻你把你哄”,这多少又有些反讽的意味了。这当然都是题外话。
这白云老道有心大显本事,况且,他又历来受“无为”派这个掌门师弟的白眼,所以他那次从西藏访友回来后,暗地里就习得这个**,平日里那个勤勉就不用说了,当真是“曲不离口,拳不离手”,满道观里只要有他的身影,就一定可以听见他的声音,起始之时只当它是蚊虫的低吟,到后来却崭露头角,变成了犹如海涛一样的惊人之音。到他练成**之后,他就用默颂的方法,以免惊动他人。几个寒暑甚至几十个寒暑下来,他就是这样熬过来的。想不到今天派上了用场,心里那个喜悦自不待言,只看他满脸满面的笑容就可知道了。
现在我们要回到“得意轩”去了。
那里,只在这个时候,我们从心眼里感到难过,那是一种无法用语言一时就能够把那种情景描写下来的。我们知道正当王子意竭尽所能将看家的本领发挥得淋漓尽致的时候,或者也可以说他正要向他的目标骤下杀手的时候,幸亏吉人自有天相,这一次我又逃过一大劫难。这并不是说我们的警惕性不高,也不是说我的本领太差。而是说我在明处,我像一个人人看得见的打靶场上的靶心那样,几乎是裸露在众目睽睽之下。这也就是我多次被那个暗中的敌人拉下马来的缘故。
现在再把镜头拉回到刚才出事的那一刻。这六个人当中,数精明或者聪明的,应该只有那两个崆峒派的传人,也就是柳、宋两位老师。从理论上说,或是从武功上说,都是数一数二的尖子人物。可惜,这两位小姐那天都被一个外形太过俊美的男子所迷惑,因此在仓促中不及应战就败下阵来。不过,也不能说她们没有一点发觉当时那个阴谋——这里却有两点要加以说明的:其一,王子意人既长得美,那歌声又相当委婉,照理说听歌的人怎么会产生疲劳?而且连习武的练家子也不能幸免。当时柳如冰还笑宋老师担了夜工;其二,两个人已经发现情况反常,都用内力去加以反抗,谁知不反抗还要好些,一旦用内力进行反抗,反而觉得更不舒服,后来就有昏迷跟着来了。因此,这里怎么能怪得她们呢?她们根本不知道这是“无为”之气,它就好像一团棉花,它根本就没有一个实处,你用拳头怎么用力打,那又如何打得着;更有一层,这“无为”之气,你说它没有,但又有一个让人头痛的地方,那就是你不可使用内力,它只要遇上内力,就会全力进行反弹,而且其力至为刚强,与你所使用内力的大小成正比。幸亏她们两个还不是顶尖高手,否则两人说不定还有生命之虑。
不过,所有这些事情,都是米西来了之后才知道的。这米西是有恩于他们的,但是,他们其中任何人都没有见过她,也从来没有人提说过她,相当的陌生。所以,当他们从迷茫中清醒时,看见一个美艳若花的女子正笑吟吟坐在他们对面,好像一个亲人,或者久别相逢的老友。
火热的演出场面似乎还在继续,而且热度丝毫未减。地面上的温度更是热气扑鼻,我感到几乎睁不开眼,喘口气都很困难。但是,我仍然坚持着要往上站起来。我在潜意识中似乎有种感觉,对于这个陌生女子有一种亲切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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