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喾拿起那红色的云梓果,走到苏烟景跟前去温声道“烟儿,吃了它吧!”
他眼眸中含着万千的温柔,还似从前那般。
苏烟景看着他有些恍惚,她不知道从前的是不是都是梦,还是说她到现在依旧在梦里。
不过,她不用再纠结了,以为……
苏烟景往后退了一步,然后那一身华丽的衣服在空中翻飞着,像是下了一场花雨,美的不可言喻。
然后她的手中多了一把剑,她的脖子上多了一道血痕。
“烟儿!”
龙喾的眼睛中布满了血丝,他奔向前去握住她的手。
他以为就那样握着她的手,就可以让刚才的一切变作没发生的样子。
可是,那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她的手里拿着灭魂剑,剑上那一抹血丝顺着剑身一直往下流着,然后在剑尖处流到地上。
龙喾的嘴唇变作一片煞白,他抱着苏烟景,然后大叫“太医,快叫太医!!”
门外一阵骚动,是那守在门外的侍卫听到了龙喾的命令去请太医了。
“烟儿,你等等,太医马上来,太医马上来!”
他第一次那么的语无伦次甚至是失去了理智。
可是,她却也不会再是那个站在他身边安慰他的人了。
苏烟景笑了笑推开他道“龙喾,你糊涂了吗,灭魂剑是你的剑,你难道不清楚吗,被灭魂剑所伤的人,会灰飞烟灭的!”
她的声音悠悠荡荡的,像是一阵柔风一般,却又是那么的伤人。
“烟儿,你不要走,你不要走!”
龙喾真的失去了理智,他抱着苏烟景,那漆黑的眼睛里几颗晶莹的泪水伴着月光流了下来,像是钻石一般闪耀着光泽。
他为她哭了!
可是,她已经心疼不起来他了!
不是不爱,而是心死了,无法再去爱了。
门外,那几十个太医急忙忙的赶来,拿着各种各样的用具药品。
“陛下,太医来了。”
那门外的奴才看不见门内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听龙喾刚才那么没有理智的呼喊着,他们自知不是什么小事。
他们战战兢兢的等候着吩咐,但是里面却传来一声暴戾的“滚!”
那些奴才和太医们吓得心里一震,然后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这才小心翼翼的离开了这里,连一点声音都不敢发出。
“烟儿,你不要离开我,不要离开我!”
龙喾狠狠地抱住苏烟景,似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苏烟景被他这样抱着却感不到一丝的疼痛,她感觉她的魂魄在一点一点的消散,她感觉她的肉体越来越轻了。
她想,她是真的要离开他了。
“烟儿,你不要走,我……我让灵兽去冥界让阎王把你父亲的魂魄要出来好不好,你不要走,只要你不走,我什么都答应你,我陪你浪迹天涯,陪你游历山川,你想干嘛,我都陪你去,我不做这个皇帝了好不好,你不要走,不要走!”
龙喾抱着苏烟景,晃着她,但是却依旧阻止不了她的魂魄挥散。
他能够清楚的看见,她的身体已经开始变得越来越透明,他看见有些银光闪闪的东西从她的身体里飞出,像是蝴蝶美丽的羽翼在阳光下那般灿灿发亮。
“苏烟景,你不准走,你要敢走,我就让神兽去冥界把你父亲的魂魄烧的灰飞烟灭,让他永生永世都不能转世!”
他的语气极其的狠戾,没有半分虚假的样子。
苏烟景也知道他说的是真的,他确实会那样做的,可是,她已经不想顾忌那么多了,今生的仇恨,今生来解决,她的父亲也从来不在乎什么来生,而且今生已经过完了,来世是如何,她不想知道,多一世少一世有会如何呢?
倘若还是像今生这般,那苏烟景觉得不活也罢!
更何况,她现在也已经阻止不了了,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似乎要消失了一般。
龙喾紧紧的抓住她的手,似乎这样就可以拉住她不让她走。
可是,在下一瞬间,那只手也消失了。
龙喾看着手心空荡荡的,面色变得十分的阴沉,他伸手去摸苏烟景的脸,可是那脸早已经变作了半透明状,他再一摸,那脸瞬间变得如水一般透明。
“烟儿,烟儿!!”
他伸手去摸她的身体,可是她的身体早已变做了一片透明,让他觉得心像是被割掉了一部分一般,痛的想要大叫,可是却又叫不出来。
“我算计不过你,也不想算计你。可是,我要替我父亲报仇,这应该算是对你最狠的报复吧!”
苏烟景脸上漾出一抹甜甜的笑容,仿若他初见她时她正低头看着那一池月白的荷花笑的好看。
他一直没跟她说过,他那天其实注意到了她在偷偷的跟着他偷看他。
而现在,他或许永远都没有这个机会说了。
他未曾知道,有时候一错便是永远,他再也没有机会去挽回,去弥补了。
而当他知道的时候,却真的是已经无法挽回了。
那痛像是一根刺,深深的刺进他的心脏,然后在那里不停地转着,蹂躏着他的心脏,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不曾知道,他的小丫头会如此的狠心。
她对一棵草尚且怜悯,但是却会忍心以这种方式来报复他。
当苏烟景的身体全部变作透明的时候,那些悬在空中的那些从苏烟景身体里飞出的银色粉末像是一个个小精灵一般飞舞着旋转着,然后,苏烟景透明的身体渐渐的消失。
龙喾去触摸那一片透明,可是却抓不到任何的东西,他看着那空中的银色粉末,拿起了灭魂剑朝着那些银色的粉末砍去。
可是却没有任何的用。
那些小东西依旧飞舞着,然后带走了苏烟景的身体。
银色的飞粉末渐渐的聚在一起,然后随着一声沉闷的爆破声,那粉末四散开了,然后渐渐的消失不见了。
龙喾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他瘫坐在地上,手中灭魂剑上那殷红的鲜血显得十分的刺眼,像是一根针一般扎在他的眼睛里,也扎在他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