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门窗望出去,这雪到是下得早,昨儿与他相见,今日这宫中便已是大雪纷纷了,想想也快,自己来这里已有三年。
三年春秋,一人度过。
琉璃走出房门,抬头去看那白如沁梨瓣儿的雪儿。
伸开手来,像是有人从背后抱住,握住手心。
“冷不冷?”
琉璃望着被握住的手笑了笑“不冷”
恍惚过神,琉璃忙地转过身来,却留下了暗淡的泪。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流着泪,将飘落在手心里的雪紧紧地握着,蹲下身去,死死地一个人抱着自己,寻求安慰。
就算委屈又怎样,就算难过又怎样?哭得再伤心也不会有人知道。
半夜琉璃被风吹得受了伤寒,可她记得与苏穆还有约定,自己定不能失约。
琉璃昏迷至晌午,而苏穆早早地就到了河石旁,等了一个上午都未有等到琉璃的影子,他猜想定是自己来早了!
琉璃病得在梦里被惊醒,梦到那日邘国攻打朝国,父母被绞首,哥哥妹妹都是在战争的荒火中残害的。
惊得那只从左心穿过来的箭.......
琉璃拖着沉重的身子,从床上爬了下来,随便梳洗过后,就披着件白梨色的风衣走了出去。
跌跌撞撞地步子,在风雪中摇摇晃晃。
犹如游魂。
托着蹒跚的步子,踩到衣裙,不小心地摔了好几跤。
多罢是天太冷了的缘故,摔伤手臂却毫无知觉。
琉璃只是一个女子,那承受得了这般消磨。
望着眼前雪白的一面,恍惚着眼神,望不清前方的路。
最终倒在了岩石旁。
苏穆从早晨等到中午,再从中午等到傍晚,依旧没有望见琉璃的影子。
今日雪下得如此的大,她一个弱女子怎么会为了我而来......
带着失落苏穆从琉璃倒下的石旁边走过。
大概是因穿得太白的缘故吧,难得发现。
可这种错落感早已注定了他们俩人无缘,只是一个觉得那不是爱是悔,而另一个只是心存幻想的坚持。
这爱哪是什么坚持不坚持,可怜不可怜,爱只不过是两个人爱了就爱了,不爱了也就没有了的一种东西。
也就是说因为爱而生恨,只恨悔不当初。
可偏偏只要是在这爱里面的人,没有哪一个是高尚的,仅仅都是卑微得不能有任何底线而已。
可笑就是这种东西。
苏穆拖着失落的神情在雪中漫着,想了又想,自己应该去娥彷小院才对,天气这么坏,她个女孩子身子不适自是不好出来,想着就觉得自己约琉璃到河石旁就蠢!
已是深夜,琉璃躺在雪地里一动不动。
赵云生心里觉得不安,就打算去娥彷小院看看,就算是远远地望着也好,看看她过得是否还算好,自己便放心。
赵云生提着烛灯走到太清宫,元沁看着赵云生这么晚就出去,觉得好奇便也就跟在了后面。
看到前面的那堆白色,赵云生觉着奇怪,仔细上前看去,才知道是殷美人。
忙地抱起,因她殷美人是父皇的人自己自是不能怎么样,便将她送去娥彷小院的房中,便走去药膳阁问了几味药,忙的送去,替琉璃擦了擦脸,小心地为她喂着药。
元沁在窗外看着,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正在为别的女人喂药,擦脸,心疼得滴血......
爱有没有错?一个执着,一个无情。
真正的爱到底是互相喜欢,还是洒脱地去追求,又或是说真正的爱是卑微得需要放手。
可在爱里谁又会甘心放手?
要是这世间没有你琉璃该多好,云生便是我的,他一生也只会爱我,哪还轮得到你琉璃!
喂完药后赵云生就将其他的药放在一旁,悄悄地关上了门走了........
赵云生不知道她到底是谁,她又怎么会昏倒在雪地里?
我不知道,不知道自己爱的是琉璃还是殷夜来,她现在是父皇的女人,她的苦我又何尝不知。
我是爱的琉璃,可琉璃已经死了,我并不喜欢殷夜来,可我发现,她最近越来越像琉璃了,神态,举止。
我说不清,我不知道,脑子里很乱......
赵云生对于琉璃爱得疑惑,他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更是没有爱的权利。
在这之中,他很无力,也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