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戴笠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等你回来,我把它送给你,不,我亲自为你戴在胸前。”
“啊?”杨开大吃一惊。
“戴处长,你……”不知何时,或许是因为那份油然而生的尊敬,使得杨开悄悄地换了昵称。
“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看中你吗?”戴笠哈哈一笑:“因为从你身上,我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呀!我们都是为美好的理想而活着的人。”
说到这,他坐回了沙发,拿出了第二份名单。
“华伯涛,南京大学古生物系教授,专攻于‘古孢粉学’,‘古藻类学’和‘古脊椎动物学’。多年来,参与和带领各类考古,地质,勘探活动一百余批次。是我国科学界的中流砥柱。”
老教授的简介很短,但却分量十足。
“华老,我们应该不是见面吧?”读完之后,戴笠呵呵一笑。
不过华伯涛却不理他这套,只是哼的一声转过头来,这不免使得戴笠有些热脸贴上冷屁股的感觉。
“戴处长,你所谓的要求,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答应的。”华伯涛义正言辞的说道:“我不是什么军人,要坚决服从命令。我只是个科学工作者,我还有国家下发的项目要完成!结果才完成一半,就被你们给绑来了。说实话,我很生气,这是虐待,这是无人权的行为,你知道吗?”
“国家下发给你的项目”戴笠似笑非笑:“重要吗?”
“当然重要,中国本就是个石油储备量稀少的国家,绝大部分该类资源都需要从他国进口,这也使得我们时时处于受制于人的局面。但五年前,勘探队竟意外的在新疆戈壁滩上发现了一些油页岩的碎片,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说到自己的领域,华伯涛立刻喜形于色:“凡是找到这种岩石的地方,都会有石油的沉积!这也代表我们国家,终于有自己的石油资源了。为了这次石油勘探,上面准备了整整五年,这五年来,我们披星戴月,夜以继日的根据地层倾角计算孔深,直到一个月前这才有了眉目。我们此次活动,就是为了找到储油的圈闭,并探明油田面积,搞清产出能力等重要环节。可……可……”
说到这,华伯涛顿时火上心头,全没了读书人的风范:“可我好不容易从南京搭班机,千里迢迢赶到新疆乌鲁木齐。前脚刚下飞机,后脚就被你们五花大绑,又给拽上了飞机,送回来了!”
他这话一说完,站在戴笠身后的女孩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而曾养甫则咳嗽了几下,用手捂住了嘴,模样极为尴尬。杨开等人亦是忍俊不禁,老教授的心情,凡是设身处地联想一样,都是能理解的,军统这样子,的确有些缺德。
但面对华伯涛的发牢骚,戴笠却是面不改色心不跳。
“看来你对这个活动,很是重视?”他淡淡的说道。
“是的,现在你好好的把我送回去,看在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份上,我可以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华伯涛铁青着脸说道。
作为一个国家不可或缺的老教授,他还的确有些自己的腕儿。
“我要是不呢?”戴笠冷笑。
“那你就吃不了兜着走!”华伯涛毫不退让。
“好吧”戴笠点点头:“现在我就拨通科学院的电话,然后你亲口去问他们,如果他们同意你继续参加那个活动,我就放你走。”
“就这么简单?”华伯涛满是疑虑。
“就是这么简单。”戴笠说道:“只要他们答应,我立马放人。”
“行!”华伯涛说完,全神贯注的看着戴笠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先摇了发电机,然后在转盘上拨了五个数字。
是的,这是科学院的号码,因为华伯涛已经打了无数次这个号码了。
信号通了之后,戴笠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面无表情地将听筒递给了华伯涛。
华伯涛狐疑的接了过去,之后和科学院的人说起话来。
这次通话并没有维持多久,因为其间,华伯涛的反应很大,甚至于连续喊了三次:“什么?”,“怎么可能?”
五分钟后,失魂落魄的华波涛终于停止了挣扎,手一甩,将听筒丢在了桌子上。然后红着眼,瞪着戴笠,一字一句的说道:“你究竟做了什么?”
“呵呵”戴笠神秘一笑:“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听了他的话,华波涛的脸使劲的抽搐了一下:“我是这次勘探活动的主要负责人,但却在昨天清晨被除名了,活动继续,现在改由我原先的副手带领。”
“我想,祸不单行,肯定还有些其他的惊喜。”戴笠说道。
“这我倒真的很想问你,为什么我的上司,接到我的电话,会……会很害怕?”华伯涛大惑不解。
“因为在前天,你已经死了。所以他们接到电话,以为是闹鬼,或者阴魂不散之类的吧!老教授都死了,还这么挂念工作,真的很令人敬佩呀!”戴笠淡淡的说道。
“你说什么?我,我死了,前天?”华伯涛张大了嘴,摘下了眼睛,拼命地摇晃了几下脑袋,在确定自己处于清醒状态时,这才说出话来。
因为激动,他的声线都哑了。浑没了先前的中气十足。而杨开等人亦是膛目结舌,不知道戴笠这支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
“是的,你死了,就在前天,准确时间是前天晚上的十二点三十五分,死于车祸。”戴笠语不惊人死不休。
“不,不”华伯涛声嘶力竭:“我不在这里吗?怎么可能死了。”
“你不信?”戴笠斜了他一眼。
“不信!”
“那你看看这个吧!”戴笠说完,对女孩挥了挥手:“雨薇,把我书架的那份,昨天的南京日报,递给华教授看看吧!”
“是,义父。”女孩应了声,随后翻找了一阵,将一份散发着油墨香味的报纸递给了华伯涛。
面对着这份报纸,华伯涛不是用接来完成的,而是用抢!
他现在,已经处于了神经崩溃的边缘,如果再刺激一下,怕是这间会议厅里,就不止有张鹤生这一个疯子了。
展开报纸,头条新闻历历在目:本报沉痛哀婉,南京大学著名教授华伯涛于十二日晚零点遭遇车祸,在送往医院途中抢救无效身亡。华教授的死,是科学界的一大损失,今日南京街头,有不少群众自发为其送行。科学院内,亦有鲜花祭奠。目前,事故原因仍在调查中,记者随时跟进。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文字下竟然还搭配了一组照片,那是个死人,躺在血泊里。华伯涛认识他,他正是自己。
那是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死人……
“戴笠,你……你……”华伯涛撕碎了报纸,舌头打结,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承认,这一切都是我错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我必须断了你的退路。”戴笠说道:“另一个原因就是,这次任务实在太过重大,军统必须保证每一个环节的不可泄密性。作为一个享誉国内的知名教授,如果你莫名其妙的就消失了,肯定会引起他国间谍,或者别有用心之人的注意,要是被他们顺藤摸瓜的知道些什么,就大事不好了。所以,我只能给你安排一场:被死亡。”
“但是,但是那个死人,那个华伯涛,你是怎么做到的?”华伯涛语无伦次。
“对于军统来说,这不是什么难办的事情。”戴笠笑了:“我的手下们,只是在你睡觉时,取下了你的面部模型,给另一具年龄,身材,相貌和你相仿的尸体化妆易容了一番而已。怎么样,挺像的吧?”
“足以以假乱真。”华伯涛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