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桃花庄,林九娘把韩嬷嬷、敛秋和落冬三人叫到房里,又让落冬把房门关紧。
韩嬷嬷见林九娘面色凝重,忙笑道:“十三少,您这是怎么了?是有什么话要吩咐我们吗?”
林九娘“嘘”了一声道:“韩嬷嬷,今日到秋情山游览一番,你有什么感受?”
韩嬷嬷有些莫名其妙:“有什么感受?十三少,您这是什么意思?”
落冬却道:“十三少,那个醉隐居里的王公子,是不是王幼辰啊?”
林九娘一拍大腿道:“对!落冬,我就是这个意思!你们想一想,有没有这种可能?”
敛秋迟疑道:“王幼辰?可是……有什么证据吗?”
“没有证据,可是,我总觉得很有可能。”林九娘努力回忆着,“落冬,你还记不记得,当初那个幼辰帮我们打退劫匪,曾有两个汉子过来寻他?”
落冬咬着嘴唇,慢慢的道:“对,其中有一个武功很高强,一把就将他击晕了。”
“而且,还什么君上在等您回去......”敛秋也想起来了,“这么一,还真有可能。“
韩嬷嬷也连连点头道:“十三少这么一,确实很可疑,不定那个武功高强的人,就是挑夫们口中的,能够在冬月泉取水的人。”
林九娘“嗯”了一声,若有所思的拿过茶碗,大口的抿了一下茶水:“若真的是他,那他的身份,也就有了调查的线索。”
韩嬷嬷隐隐的感到了不安,忙劝道:“九姐,若你觉得可疑,不如让王嬷嬷派人回去告知大少爷,相信大少爷一定可以查个水落石出。”
“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儿,我不想麻烦大哥。”林九娘苦笑了一声,“再,大哥正生我的气呢,就算我让他派人来调查,他也不一定会同意。”
落冬向来是无条件支持林九娘的,一听林九娘这么,马上附和道:“是呀,要不,我们就自己来查吧。”
敛秋犹豫道:“我们来查?怎么查?听那些挑夫们,醉隐居里住的王公子,身份非富即贵,万一我们要是开罪了他......”
“怕什么,反正我现在是蒋家十三公子,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林九娘只觉得自打进了桃花庄,她打就有的那股桀骜不驯的劲儿又开始蠢蠢欲动了,“再了,我只了想调查,又不是去醉隐居寻衅滋事。”
落冬也在一旁煽风点火道:“就是,而且那个幼辰公子分明对九姐有好感,否则的话,在清心堂,他也不会挺身而出,见义勇为了。韩嬷嬷,若是查出那醉隐居的主人就是幼辰公子,而幼辰公子又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不定,还能促成一段好姻缘呢!”
韩嬷嬷却依旧愁眉不展,低声道:“就算是这样,可你别忘了,九姐与世子的婚约可还没解除呢!”
“什么九姐,这里没有九姐,只有十三少!”落冬皱着眉道,“韩嬷嬷,若你怕出事,你可以不去的。”
韩嬷嬷无可奈何道:“落冬,你这的是什么话!若是我觉得会出事,那我便更要跟着十三少了!”
“好了好了。”林九娘站起身来,训斥落冬道,“韩嬷嬷毕竟是长辈,你怎么可以对她如此无礼?还不快给韩嬷嬷赔礼道歉?”
落冬也意识到了自己方才的言行不当,忙笑嘻嘻的赔罪道:“韩嬷嬷,您大人不计人过,别把我刚才的话当回事。其实,我也就是觉得十三少憋屈久了,若在桃花庄还不能随心所欲的想干什么就干什么,那我们来桃花庄干嘛?”
韩嬷嬷摇摇头道:“无论在哪里,行事都要有个度。十三少,你想查醉隐居,倒不如先问问桃花庄的齐嬷嬷。我听,她在桃花庄呆了有将近十年,对于附近的情况都了解得很是清楚。”
林九娘连连颔首道:“还是韩嬷嬷考虑得周到,那便按您的办。”
......
“这醉隐居呀,和我们桃花庄是有往来的。”齐嬷嬷一听林九娘提到醉隐居,便笑了,“那醉隐居的主人王公子,最爱喝咱们桃花庄酿制的丽蕊酒。”
“丽蕊酒?我怎么从来没听过啊?”林九娘疑惑的问道。
“这丽蕊酒产量有限,基本都被王公子包圆了,所以就没有上市销售了。”齐嬷嬷道,“这王公子的确是财大气粗,一坛丽蕊酒要卖一百二十两银子,可不便宜呢,不过一年也就产个两三百坛。这两三百坛都被他包了,怎么也要两三万两——这光喝酒一年就要两三万两,肯定不是普通人。财力肯定是极雄厚的。”
落冬却不以为然道:“不定他是个二道贩子,把丽蕊酒贩走了——什么人一年要喝两三百坛酒啊,喝水也喝不了那么多啊。”
“我听......”齐嬷嬷压低了声音道,“我听醉隐居的王公子身患恶疾,每日身体都会剧痛,他饮酒,不是为了品鉴,是为了镇痛。”
“身患恶疾,需要镇痛?”林九娘一愣。
若是这样,那这个醉隐居的主人王公子便必定不是幼辰了。
幼辰整日里活蹦乱跳,怎么看也不像是有病的样子。
不定,是那个什么“君上”。
齐嬷嬷又道:“醉隐居防范十分严密,我们也从未见过那个王公子,只见过他身边一个童子,名唤善饮。那童子今年也就十五六岁,却对酒十分在行,每一坛丽蕊酒都要经过他亲自验过,才可以封坛运往醉隐居。”
听齐嬷嬷这么,林九娘更加好奇了。
“那,有没有可能进入醉隐居,并见到王公子呢?比如,我亲自送酒上门,并请求拜访?”
齐嬷嬷连连摇头道:“那是完全不可能的。醉隐居有好几十个护卫,守护得密不透风。别见到王公子,对于外人,他们是大门也不让进的。”
林九娘有些失望,转念一想,突然,一个念头闪进了她的脑海。
不定......这个招儿能行。
她先是一惊,觉得自己想法实在大胆。
可是一种难以克制的兴奋和刺激感却不断促使着她想去冒险。
也许,她那被忠勇侯府压制了许久的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终于是要苏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