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原本蹭上来的火气不自觉灭下去几分,而且他的这些果子看起来有大又漂亮比她的歪瓜裂枣不知道好了多少倍!
阿不拿起一个便吃了起来,随后看向冷幽珏道:“好好的,你摘果子就摘果子呗,把我的马带走干嘛?弄得我还以为你给我耍阴的!”
冷幽珏看着她鼓着腮帮子的模样,嘲弄的勾了一下唇瓣:“我要做什么向来正大光明,用得着耍阴的?”
这话倒是事实。
阿不立刻又笑了起来,几口咬完了手里的果子才问他:“那刚才我的马去哪儿了?”
冷幽珏瞥了一眼马肚子没有作答,却是在一旁直接翻身上了自己的马,阿不这才发现马儿肚子鼓鼓的,顿时明白了过来。
原来是让马儿去找吃的了!
她立即将剩余的果子都包了起来,这才上了马。
这一回冷幽珏倒并没有多赶,分明有照顾她的意思。阿不心花怒放,想着自己的长期饭碗终于保住了,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他们的方向依旧是往北而去,这天外头雪下得太厚,不能赶路,冷幽珏这才找了一家客栈住了下来。
晚上阿不端了吃的进他房间的时候看到他手里摆了一张地图。歪歪斜斜的路线密密麻麻,她是看不懂的,不过冷幽珏却看得格外认真。
那一瞬间,阿不脑海中忽然就一个想法冒了过去,盯着冷幽珏的眼神也带了深深的怀疑!
从从前的接触来看,冷幽珏并不是一个心善之人,那这一回,他为什么会答应让她留下来?可怜她吗?
这天下可怜的人多了去了,他怎么不去可怜别人?
那是因为什么?
还是说,他根本没有失忆?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向姐姐都似死了,他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难过啊?
她拧着眉咬牙站在那里,左右怎么想都想不通。
正吹胡子瞪眼,十分纠结的时候,一直忙着的冷幽珏忽然就抬起头来正对上她。
阿不一滞,顿时收回表情,将桌子上的托盘里饭菜取了出来笑得一脸谄媚:“公子,用膳了!”
竟是十足的丫鬟模样!
冷幽珏收回视线将手里的地形图收了起来,随后在食桌旁坐了下来,安静吃饭。
他用膳的速度不快,很随意也很优雅,反观她的吃相简直就是狼吞虎咽,看着眼前这人,阿不深深的觉得自己应该改一改!
等他吃完,她收拾好碗筷交给店小二,这才转头来问他:“公子,我们要去哪里啊?”
冷幽珏喝茶的动作一顿,随后撇过头来看她:“去军营,怎么样?”
“哪个军营?”
“皇上的军营,投奔他。”
阿不一愣,随即惊得整个脸都变色了,盯着冷幽珏,那叫一个生气:“冷幽珏,你明知道向姐姐和三王爷都是被皇上害死的,你现在居然还去投奔他,你到底有没有心啊?”
原本还以为他没失忆呢,现在看来,他是失忆得厉害!
冷幽珏冷眼看着她激动的模样,说了一句彻底激怒阿不的话:“我说过,那些是与我不想干的事情,我没必要考虑。”
阿不咬着牙,一张脸气得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反正就是不行!当初向姐姐和姐夫为了救你,连命都快搭上了,你不报恩也就罢了,现在竟然还要去帮杀害他们的人,我无论如何都不同意。”
冷幽珏冷眼看着她,忽然就冷笑了一声道:“我做事情,没必要让任何人同意。”
说完之后,他便重新坐到书案后,竟是再次看起了那张地形图,阿不气得不行,却又不能奈他何,等想起什么的时候,她心下一喜,立刻就放下手腕,拍了拍手里的小银蛇。
果见着小银顺着她的手腕爬了下去,从桌子底下顺进去,阿不看得心头澎湃,故意对冷幽珏轻哼了一声,转移他的注意力:“行!道不同不相为谋,从此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完之后她便往门口走去,心中焦急难耐的时候忽然听得背后一丝异响,她转过身去之时,竟见着小银就被冷幽珏捏在手心,似乎下一秒就要将它掐死的节奏。
阿不脸色大变,猛然间便扑上前去:“别别别……你别伤它……冷幽珏!”
抢不过他,阿不猛然大叫一声,直接就扑了上去,冷幽珏似乎被她的动作吓到了,急忙抽身离开,可是阿不双臂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大叫:“小银快走!”
在她扑身上去的时候冷幽珏手上的动作便松了,小银在一旁打了个圈儿,却并没有离开。
阿不看得心惊肉跳就不听大叫,冷幽珏僵着身子,额头上青筋直冒。
他猛然扣住阿不的手腕,将她的手从身上拉了下来,然后往旁边随意一丢,阿不整个身子就被丢了出去:“我说过……不要碰我!”
他那副模样活脱脱阿不得了他什么便宜一般。阿不被摔得屁股都要开花了,闻言抬起头来,气得不行:“谁让你伤小银,谁伤小银我就跟谁拼命!”
却正是在这时候,冷幽珏只觉得手臂一麻,一低头正见着那条小银蛇从书桌上溜走,他顿时眼前一阵发黑,心头却是一股大火冒过,脸色彻底黑了下去。
他就知道,留下这对小东西绝对是他的失误!
眼瞅着他真的昏迷了过去,阿不大喜,这回也不觉得屁股痛了。
她从地上爬了起来,迅速将冷幽珏拖到了*上,然后找来店小二要了一根绳子,将他整个人都捆好。
怕他功夫太好,绳子会挣脱,阿不足足绕了好几道才作罢。
她人儿小,力气也小,做完这些已经费了一个多时辰,几乎都要力竭了。
眼瞅着冷幽珏还在昏迷着,她忽然又想起什么来,伸出手就往他怀里掏。
绳子绑得太紧,不好拿。阿不干脆跪坐在他身上,趴下身子伸出小手极力往他怀里掏东西。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的动作过大,恰是在这样的时候,原本一直处于昏迷的人忽然就睁开了眼睛,一眼瞧见近在咫尺的一张脸和身下的异样,冷幽珏额头青筋暴起,整个人都处于暴走的边缘,随后大怒:“你做什么?”
阿不手还在他怀里,突然听见他的话顿时手一抖,这在冷幽珏看来就是她成心吃他豆腐,手在他胸口摸了一把,气得他脸都青了。
掌心终于是拿到了什么东西,阿不心下一喜,顿时就将手往外抽:“你别误会啊,我就是拿点……东西……”
话音分明未落,束缚在冷幽珏身上的绳子却一下子全断了,而与此同时,她也被他身上的力气弹开,手里抓了他满怀的银票,整个人也被飞到*尾,头撞到*柱上,眼冒金星!
而下一秒,脖子上已经横加了一只索命的手。冰凉的指尖带着死人一般的气息落在她的脖子上。阿不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眸中竟隐隐有些泛红的冷幽珏,吓得呼吸都不稳了。
“你……你你别吓我……我就开个玩笑……也不行?”
“日后再敢如此,我绝对要了你的小命,绝不手软!”
那此刻嗜血一般的模样着实太吓人了,阿不呆立了三秒,连忙迅速点头求饶。
冷幽珏这才收回手来,那一头墨发垂落肩头,面部线条僵硬冰冷,眸底的颜色亦是恐怖至极,配着他此刻一身红衣,看上去就如同魔鬼一般。
阿不猛然间便从*上爬了下来,这回银票也不要了,带上小银迅速出了房间。
这样一个人,性格如此喜怒无常,向姐姐是如何跟他好的?向姐姐也见过他这样的一面吗?
分明就是一头吃人的魔鬼,哪里是什么好人?
*
但阿不眼下还没有自力更生的能力,如果离开他的话她就只有投靠聂将军大军这一条路可走。
可是那条路比这条路更不实际。因此当天晚间,阿不特意端了夜宵进冷幽珏房间里,小心翼翼给他赔礼道歉,虽然冷幽珏还是冷着一张脸,却到底是没有赶她出去,阿不松了一口气,决定日后再不干涉他的事情了。
反正等过个几年之后,她身子长高了,能独自工作了,她就自力更生去,谁还想真的跟着他?
一连三天,外面大雪停了之后,他们才重新开始赶路,尽管外头天寒地冻,两人却马不停蹄直接到了三十里外的金元大军驻扎地。
冷幽珏自报姓名,那些个人员立即领了他去见皇上,而她则被留了下来,遗留在隔离区这边。
阿不百无聊赖,天气又冷,她只能裹着大氅在那里时不时蹦蹦跳跳来缓解寒意。
也是正在这样的时候,忽然有一道人影走了过来,阿不抬头一看,见是一位十分貌美英俊的小生,唇红齿白,那模样比之女人分毫不差。
她一时看得呆了,旁边的侍卫已经朝那人汇报了起来。看样子,来人好像是什么大官一样。
“你叫阿不?”那个人问她,声音却软软细细像是女人的声音。
阿不不由得再次盯着她看,那人忽然就伸出手来握住她的手道:“不用怕,这天寒地冻的,你一个人站在这里多冷啊,随我去我屋里,正好我在这边也没个说话的人,你若能陪我一会儿再好不过。”
阿不怔了怔,显然有些不知道该不该去,这时一旁的侍卫道,“云夫人让你去那是你的福气!还不赶紧去?”
云夫人?
军营里的云夫人?
皇上御驾亲征带的云夫人?
阿不顷刻恍然大悟,看了对面的“夫人”一眼后,立即笑了起来,握着那夫人的手道:“谢谢云夫人!”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阿泽雅!
对于皇帝出征还带个女人,阿不虽然不能理解,但却为能有一个和她同样身为女人的人而大为欢喜。
阿泽雅直接带她到了营帐,吩咐人给她取来了一些吃的,便陪着她聊了会儿天。
营帐里有火炉,里头果然比外面暖和很多,而阿泽雅好似真的对军营的日子特别无聊,便对着阿不道:“皇上对这次冷幽珏来投奔的事情很是高兴,你既然是随他一起的,那日后也就住下来,不过军营里到底不适合女子出入,我一个女人家一个人呆在这里也无聊,若不然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这里,我们二人互为女子,也好有个照应。”
对于这个提议,阿不再愿意不过。
经过上回冷幽珏发怒一事之后,她做起事来都是小心翼翼,此刻闻言能摆脱他又有人管她的伙食,自然是高兴不过!
就这样,阿不竟然真的留了下来。
云夫人吩咐人在营帐的隔壁弄了一个小帐,供她休息吃住,白日里的时候两人便一起聊聊天烤烤火,没事再四处走走。
云夫人为人随和,并不要她怎么服侍,与其说是服侍,倒不如说是整天陪她说说话。
而几日的接触下来,阿不发现这日子似乎也不错。
直到这日,云夫人似乎不怎么舒服,阿不陪了她一整天她连话也少。
晚间她休息得早,阿不便没有立刻回自己的营帐,却也是在这天,她才见到了传闻已久的皇帝。
那人长得也是玉树临风,很是英俊不凡,只是眸子看人时犀利无比,隐约之中戾气也很重。
阿不虽然年纪小,看过的人却不少,一眼便觉得那人不好惹。
皇帝进了营内看过云夫人之后,当即便出来吩咐人去请大夫,一眼看到一旁的阿不,立刻便吩咐道:“去打些热水来。”
阿不不知道他为啥要热水,却还是急忙应了下来。
等她取了热水来之时却被外头的宫人给拦了下来,她本来还觉得莫名其妙呢,忽然就听到了营帐内传来的不同寻常的声音,她耳根子一热,迅速退了下去。
她虽然年纪小,但是自小生活在乞丐堆里,乞丐堆里什么人都有,谈论的话题也是包罗万象,其中自然是有这样的事。尤其她一直女扮男装,睡觉也是在男人堆,那些乞丐讨论最多的就是这方面,对这样的事情自然不陌生。
而令阿不极为诧异的是,这声音竟然传了一整夜。
她虽然懂一些,但却并不十分明白,尤其是在这之后一连几日皇上都来,而且每晚好像都折腾不断,她次日去服侍阿泽雅梳洗的时候总能看到她身上令人羞涩的痕迹,而阿泽雅竟毫不避讳她,这一日在服侍她梳洗过头,阿泽雅瞧着这一连几日来阿不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就问了她一句道:“听说阿不你从前在三王府待过一段时间?”
阿不一怔,猛然间脸色就变了变,一时不敢答话。
阿泽雅一看她的模样便明白了,顿时笑起来道:“你别怕,这事皇上不知道,也就你我之间随意聊聊而已。我对朝堂之事不感兴趣,与我而言,我所关心的唯一一件事不过就是服侍好皇上而已。”
阿不顿时松了一口气,眼瞅着她取了清水将一包黑浓浓的药粉倒进了碗里,然后一饮而尽,不由得奇怪道:“这是什么东西?我瞧着云夫人这几日一直在用,是补身体的吗?”
阿泽雅闻言,手里动作一顿,随后转过身来看向她,轻笑一声:“女人怀孕用的,向晚曾经教给我的方子。”
阿不眼睛眨了眨,显然对这句话很是诧异,阿泽雅随即笑了起来,看着她道:“虽然我没在三王府住过,不过我妹妹却在三王府住过一段时间,你应该有听过她的名字……她叫阿穆珠,和你一样,是个古灵精怪的孩子。”
阿不一怔,她的确是听过这个名字的,同时心头原本的警惕也渐渐消去:“原来阿穆珠姑娘是你妹妹啊!那你和向姐姐关系很好吗?”
阿穆珠顿了一下,手指无意识滑过白瓷玉碗,随后缓缓笑了起来:“嗯,我们关系很好。还有过命的交情在呢。”
阿不这下子越发奇怪了:“那……向姐姐死了你难过吗?”
阿穆珠抬起头来看着她,那目光实在古怪得很,叫阿不实在猜不透她的心思。
“我早已是皇上的嫔妃,对宫外之事再不耳闻,即便从前如何要好,但是出嫁从夫,不论皇上做什么,我都会站在他这边,也始终站在他这边。”
这话阿不听得明白,可是与她前面的话又似乎有些矛盾,一时叫她那张小脑袋都要打结了。
看阿不纠结的模样,阿泽雅顿时又笑了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头道:“不用想了,你还小,很多事情你不懂,有些事情都是要到一定的时候才会明白的。”
阿不似懂非懂点了点头,瞧了瞧阿泽雅永远一副浅淡的模样,不由得笑了起来:“夫人人真好!”
好么?
阿泽雅转眸看了她一眼,眸光娇柔妩媚,美艳不可方物。只见得她浅浅勾唇一笑,极淡的笑意似高兴却又似不高兴。
“咦,这是什么香,闻起来味道挺独特的,很好闻!”
阿泽雅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她手里的香炉浅浅笑了一声道:“那是女人用的香料,可不是女孩子用的,你若是喜欢香,回头我给一些别的给你。”
阿不连忙摆手:“不用了,我又用不着!”
阿泽雅看了她片刻,没再说什么,这会儿正听得外头似乎传来了骚动,两个人出了帘子看去,只见得有浩荡的人群在营帐外走来走去。
很多人身上都有血,似乎刚刚从前线回来,而皇上就在其中领先的位置,他的模样似乎颇为冷凝,那随行的几名将领也是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阿泽雅差了一个守卫去打听情况,这才听说浅塘弯守军被西宇连夜偷袭,折损大半,皇上为此正忧心不堪,眼下又一块地被西宇占领了,几位将军正商量对策,准备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阿穆珠听完面上没什么表情,却是吩咐一旁的阿不道:“阿不,今儿我有些事情,你就不必服侍我了,你要是嫌闷,我差人带你四处转转。”
阿不急忙摇头:“不用了夫人,我想出去自己会去转转的,夫人只管忙自己的。”
阿穆珠看着她一笑,随后转身便进了营帐之内。
阿不没别的事可做,便在营帐内啃向晚的那本仵作书,一呆就是一整天。
夜深的时候,她隐约听到外头有动静,挑开帘子一看,只见得隔壁的营帐内灯光通亮,似乎是皇上过来了,她想起白日里阿穆珠说过她不必服侍的事情,索性便熄灯歇息。
可也就是在这样的时候,她忽然就再次听得隔壁营帐的异样,顿时讶然。
都这个时候了,皇上竟然还有心芸雨,她想起这段时间在军营里的流言蜚语,顿时也觉得这个皇帝荒yi。
可是一想到阿泽雅,她立刻又否认了这个想法。
再怎么样,阿泽雅只是一介妃嫔而已,什么事情还不得皇上为主,所以有关于近段时间说什么阿泽雅妖女祸国的事情,她立刻就持抵触姿态。
阿泽雅那么温柔漂亮,怎么可能是妖女呢?
*
而另一面的营帐之内,一番激烈后的两人都有些倦怠的相拥在一起。阿泽雅看着凤羽疲倦的眉目,忽然就起身来让他靠在自己怀里,手指缓慢的抚上他的额头,轻轻给他按了起来:“皇上这几日累着了?臣妾瞧着皇上辛苦,心里好生心疼。”
凤羽在那里闭着眼睛,十分享受她的揉捏,闻言语态疲倦道:“有什么办法?前有西宇在总攻,后头又有聂天平在分散我们的兵力,这个时候朕若不警醒一些,国就真的要亡了!”
阿泽雅指尖动作未停:“虽然如今的局势的确严峻,但皇上也是人,总该顾念着自己的身体,这样忙着,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皇上是一国之君,若是身子垮了,那才是国真要亡了!”
凤羽分明神色顿了一下,随后伸出手来握住了她的手腕,睁开眸子看着她:“阿泽雅……你如此陪朕涉身险地就不怕么?”
阿泽雅柔笑了一声,握住他的手道:“臣妾是皇上的女人,身为皇上的妃嫔就该为皇上分忧,但是眼下国有难,皇上必须前往,这样的时候,臣妾又怎能退缩?若是能陪在皇上身边,即便只是陪着心烦意乱的皇上说说话,臣妾即便是死也觉得值得!”
凤羽眸色动了动,忽然就伸手拉了拉她,阿泽雅顿时顺从的顺着他的力道躺在了他身侧,凤羽看了她片刻之后才道:“你一个人潜进朕的军营,你知道朕当时多担心吗?”
阿泽雅伸手抚上他的眉眼,轻轻一笑:“臣妾不怕……事实证明,臣妾的所作所为都是值得的!”
凤羽眸色深了几许,盯了她片刻之后忽然就撑起身子朝她吻了过去,阿泽雅轻轻yig咛了一声,承上他的吻的同时却轻轻道:“皇上……都两回了,你今日疲惫,不若……”
凤羽离开她的唇,却是挑了挑眉:“怎么?不相信朕的体力?”
阿泽雅看了他片刻,顿时笑了起来,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皇上是世间最威猛的男子,臣妾又怎会有那样的怀疑?”
凤羽当即笑了起来,勾起她的下巴打量着她的脸道:“不知为何,自你生完孩子之后,朕便发觉越发离不开你……”
他话音未落,阿泽雅已经一口咬在了他下巴上,同时亲吻着他的喉结往下,其中伴随着的是她的娇笑:“臣妾也离不开皇上……”
凤羽眸色一沉,当即便重新吻住她。
……
与此同时,荆南军营。
这已经是第五座城池了!
虽然还只是金元朝的边缘地带,却离中心越来越近!
营帐之内,两名男子对立而坐,一个眸色清淡气质清雅绝伦,一个眉目浓郁,身材高大威猛,典型的粗犷之气却自有一片英俊浓缩在眉目之间。
“此番能如此顺利拿下五洲,多亏了皇上的援手,否则本王必不能如此顺利。”
清雅男子一身紫衣席地而坐,自是一番清俊卓然,对面男子闻言,抬起手里的酒杯轻笑:“朕不过尽了绵薄之力罢了,昔日三王爷镇守雪城多年,我北罗军队几次南下却都抵不过一个三王,这番军事才能领军能力乃我北罗所不能及,今日能与金元朝人中龙凤为伍,乃朕的荣幸!”
对面之人,温和笑了起来:“皇上谬赞了,此番能有此作为乃多谢皇上的信任。这一杯,凤某敬皇上!”
北罗皇帝洛北辰勾唇一笑,扬了扬手里的酒杯:“三王爷客气了,你们夫妇为朕照顾麟儿多年,这杯酒当朕敬你!”
凤澈浅淡笑了起来:“当日洛太子一事,多谢皇上不计前嫌,否则,你我断然达不成今日之约。”
洛北辰微微一顿,随即轻叹一声道:“他……他原本就算不得好储君,日日寻着歪门邪道,不知道干了多少坏事。朕早有废他之心,但奈何朕膝下无皇嗣,也只能由着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件事情朕自是计较,但是既然王妃也同朕达成了条件,如此一来,朕便当这一切一笔勾销。朕不是心胸狭隘之人,只要你们夫妇二人遵守诺言,保我北罗百年太平,这一笔账,就当一笔勾销了!”
凤澈勾唇一笑,朝他扬了扬酒杯,一饮而尽。而对面的洛北辰同样饮尽了杯中酒,待喝完,两人相视一笑的时候,一切已是尽在不言中。
男人有时候就是这样,很多事情谈起来倒不如一杯酒的共识来得实在,眼下就是这番情形!
“王爷,前方战报!”
门外忽然想起一道说话声,凤澈在里头轻应了一声,便见着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他一身黑衣,面无表情,进来之后也不看一旁的洛北辰,仿佛眼里只有凤澈,当即便道:“西宇刚刚夺下了浅塘弯,金元损失三万人马。”
凤澈听了,没什么表情,一旁的洛北辰却是当即激动得一拍桌子道:“好啊!没想到这西宇的太子爷有两把刷子,这连连打得凤羽那小儿节节败退,三王爷,看来你夺得这天下的日子指日可待了!”
朝阳闻言瞧了他一眼,似乎对这话很是不屑。
洛北辰当即捕捉到了,盯着朝阳道:“我说你这小子那是什么眼神?”
朝阳瞥他一眼,态度不卑不亢:“皇上这句话就说错了,我家王爷真要夺这天下还用得着‘指日可待’这四个字么?分明就是毋庸置疑,只是时间的前后而已。”
洛北辰盯着朝阳,忽然就笑了一声看向凤澈道:“嘿,你这侍卫有点意思,挺护主的啊,这心比天高的性子,是你家王爷教给你的?”
朝阳瞥他一眼,没有作答,一旁的凤澈轻笑了起来:“让皇上见笑了,我这侍卫脾气是倔了一些,但是没什么坏心思,也不是真的对皇上不敬。”
“这个朕自然是知道,只不过朕瞧着三王爷对侍卫这么个惯法那可不好,既然是侍卫那就是下人,下人就该有下人的样子,你瞧瞧朕的杨笑……”
他话音未落,朝阳已经一脸不屑的瞥了过来:“我能和一个太监比么?”
“他不是太监!”
“那也是半个太监,那不男不女的模样,看着就心烦。”
洛北辰却是眸光一流转,十分饶有兴味地笑了起来。
“好了,朝阳你先下去,本王与皇上还有一些事情相谈。”
朝阳这才恢复正色领了命,转身下去。
眼瞧着朝阳走了,那洛北辰却像是来了兴致一般看着凤澈道:“你这个手下,虽然不怎么对朕的眼,但是却似乎十分听你的话,三王爷,要不然这样,你把他借朕几天,朕非得把他这执拗的性子掰直了不可。”
凤澈闻言轻轻笑了起来:“皇上是要惩治他一番?”
“诶,朕干嘛惩治他?说实在的,他这性子朕其实看着还挺不错的,只不过,就是那个态度……”洛北辰笑着道,“尤其啊,他这么看不惯笑儿,朕,最看不惯笑儿受委屈,所以啊,也就只是略施小计,你放心,绝对伤不到你的宝贝侍卫!”
凤澈闻言,顿时失笑:“皇上说笑了,只不过朝阳是我的贴身护卫,离不开太久,皇上要借多长时间?”
洛北辰神秘一笑:“这个三王爷放心,只需一晚而已!”
凤澈挑了挑眉:“既然如此,本王应了就是。”
洛北辰闻言当即高兴坏了,灼灼目光自窗外掠过,隐约能见朝阳正在外头与人谈话的神情,他勾唇一笑,十分意味深长。
*
是夜。
朝阳刚刚从凤澈的书房回来准备休息,却见瞧见自己营帐外头立着一个人时,顿时眉目一凝,不悦看着来人:“你来这里做什么?”
来人一身青色衣衫,目光闪闪烁烁,亮比星辰。闻言,殷红的小嘴一勾,盯着朝阳道:“皇上跟王爷借了你一个晚上,这个晚上皇上说了全权交给我!这一回,是你家王爷的命令,你总不能躲着我了?”
“见鬼了!”朝阳低咒了这么一句,直接就推门进屋,“那你自个儿怎么凉快怎么呆着,秦某恕不奉陪!”
他说着已经推开门进了屋里,直接就解了腰带往桌子上一丢,随后往*头一靠,已是闭上眼睛休息再不理会她的架势。
杨笑环臂立在一旁,看着他这副模样竟也不生气,反倒是上前往他*边一坐,盯着他的睡颜瞧。
朝阳只觉得自己被一双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浑身不自在。
他猛然睁开眼睛才发现眼前这人眉眼竟在咫尺。过于女性化的长相让他十分吃不消,尤其是这个杨笑明明一副男儿身却偏偏喜欢扎进女人堆里,这些还不算,因为扎进女人堆里就罢了,她竟然还跟自己的主子*不清,有一次他可是亲眼见着他靠在洛北辰的怀里,娇羞不已的笑着,当时可是恶心了他一把,真是激得他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他自然是听说过世间有男风之事,而北罗的皇帝貌似后宫很空,坊间很多盛传他有龙阳之好,所以他瞧见这一对的时候,十分不顺眼,说话自然也不客气。
然而此刻,其中的主角之一竟然就坐在他*边,还以这样的目光盯着他,这感觉……分明有点将他当做狩猎对象了!
他顿时一阵恶寒,急忙爬起身来,冷冷盯着杨笑唇边的笑又极为恼怒不放心,立刻便又走到桌子边将刚刚自己放下的衣衫穿戴妥当,这才盯着他面上憋不住的笑意,满身警惕:“陪你一晚也行,不过就不要再房间里,我们出去谈!”
“好啊!”杨笑倒是答应得爽快,朝阳顿时转身往外走,杨笑目光在屋内一瞥,猛然就瞧见了桌子上摆的一摊子酒,立刻就走过去将酒抱在怀里,同时取了两个大碗,转身就跟了上去。
他们来到军营外的一口湖边。冬天的夜晚实在是冷,不过这样的冷对于两个大男人来说并不算什么。
杨笑来到湖边便席地而坐下来,同时拍了拍身侧的位置示意朝阳坐下。
朝阳瞥了他一眼,到底还是心不甘情不愿的坐了下去,却到底离他有些距离。
杨笑也不介意,拿了碗来倒了两碗酒,将其中一碗递给朝阳,见他不接,顿时道:“怎么了?男人之间喝个酒秦护卫还扭扭捏捏的不成?你平常不久讨厌男人扭捏的姿态吗?”
朝阳闻言,深睨了他一眼,这才端过了酒杯,一饮而尽。
杨笑看着顿时就笑了起来,也将自己碗里的酒喝了个干净。随后他抬头看向天上的月亮,忍不住就道:“你们金元朝的月亮好像比我们北罗的月亮温和多了,看上去也可爱。”
朝阳瞧了一眼,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道:“有什么不一样的,难道北罗和金元还是两个天空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