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帅一听迟二师兄来了,立刻冲出房门,直奔城主会客厅,见到了正面露焦急的迟大尚,一把抓住他的手,急着问道:“二师兄,你什么时候到的罗纳城?你可曾看到小师弟?”
迟二师兄也高兴地差点跳起来,兴奋地说:“小师弟正和其他师弟到处寻你,你怎么会跑到城主府?”
许帅听到小师弟没事,心里松了一口气,却没有把荀秉欺骗自己的事告诉迟二师兄。
正当两人准备回去通知其他师兄弟时,荀秉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走了进来,他见到迟二师兄,心里暗自吃了一惊,和迟二师兄见过礼后,说道:
“迟副宗主,因为公务繁忙,没有能去拜会长生宗诸位师兄,还请谅解!为了表示歉意,我诚挚邀请大家在离开罗纳城这段时间住到城主府来,也让我好好尽尽地主之谊!”
许帅看了看荀秉,心里暗自琢磨:“听荀蕙讲,她有个妹妹和她长的一样,此人身上的杀气很重,看来肯定是她的妹妹了!”
迟二师兄客气了一番,赶紧告辞,和许帅通知几位师弟去了。
夜幕降临的时候,几位寻找许帅的师兄师弟都回到了古风驿站,见到许帅,大家都很高兴,而迟二师兄所带领的队伍也风风火火地赶到古风驿站。
四师兄贠天海、八师兄杨雪松、九师兄马钰、十师兄石敢当冲在队伍的前面,见迟二师兄和许帅平安无事,都各自松了口气。
这批长生宗队伍中,除了乐天的几位师兄,宗门另外又挑选了十位筑基期的长老,和乐天师兄弟一同参加千叠秘境试炼,宗门为了让刘五搏等五名内门弟子增加阅历,让他们也跟随队伍而来。
加上乐天这边的六个人,长生宗一共二十六人汇聚一堂,热闹非凡,石敢当更是把乐天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打量,关心之情溢于言表。
吃过晚饭后,迟二师兄把大家召集起来,把接下来的安排和大家做了交代。
幻图海有个特别的现象,在通往碧驼岛的海路上并非是坦途。在每月的下半个月,晚上下弦月出现的时候,幻图海海面上经常会出现幻境,幻境会误导晶船路线,最终会船毁人亡,至于是被海中巨兽吞噬,还是被海中漩涡卷走,却没有人知道,因为没有人能活着的人从幻境中逃出生天。
只有每个月的上半个月,上弦月出现的夜晚,幻图海才不会有幻境出现,所以现在在罗纳城滞留的大批宗派、家族的修士都是为了八天后,下弦月变成上弦月的时候,开始出发前往碧驼岛。
长生宗的众人还要在罗纳城等候八天,在此期间,为了不出现之前的失踪事件,有人想要外出的时候,必须保证五人以上同行,同时不能惹事,以免耽误大家的行程。
大家都点头称是,各自回房休息,而迟二师兄不知道是因为死里逃生高兴,还是师兄弟们顺利会师而兴奋,自己多贪了几杯酒,不肯睡去,又拎了一坛酒,拉着石敢当和乐天坐在院落里的树下,聊起天来。
“你们俩知道我哪里的人吗?”迟二师兄的话无头无尾,石敢当和乐天面面相觑,不知如何回答。
迟二师兄却根本没有让他们俩回答的意思,自顾自地说了起来:
“罗纳城往西几百里,有个郡城叫飞梭城,飞梭城城主叫栾宗岳,他就是我那顶天立地的父亲!”迟二师兄后面的语调扬了起来,“顶天立地”四个字,他特意咬得很重。
“原来二师兄的家离罗纳城这么近,那趁这几天有时间,你可以回去看看父亲和母亲啊!”石敢当说道。
迟二师兄狠狠喝了一口酒,冷笑道:“回去?哼!我若是回去,只怕是一场血雨腥风!”
乐天个石敢当对视了一眼,都很吃惊,乐天问道:“二师兄,莫非是近乡情怯吗?”
“不是近乡情怯,而是近乡仇浓!”迟二师兄眼睛里的恨意似乎化形,戾气外放,让乐天二人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要是有你们的修炼天赋有多好,不然哪里会二十几岁仍然是炼气修为!小时后的我也是九脉天才,可那个贱人!那个贱人……”迟二师兄说到这里,情绪变得躁动起来,把手中的酒坛“砰”地摔个粉碎。
迟二师兄时而暗自垂泪,时而怒发冲冠,断断续续地把他憋在心里的话讲了出来,而酒坛摔碎的声音,引来了另外的几个师兄弟,大家静静地听着迟二师兄的讲述,慢慢地,大家不禁都把拳头紧紧握了起来。
迟二师兄的父亲栾宗岳出身寒门,家徒四壁,在很小的时候,栾宗岳的父亲迷失在幻图海中,母亲心力交瘁,积劳成疾,在栾宗岳八岁的时候撒手人寰,只留下栾宗岳和他年幼的妹妹。
栾宗岳领着妹妹四处乞讨,相依为命,尝尽了世态炎凉,人间冷暖,从黑叶大陆的中北部,一路乞讨到了黑叶大陆的南部。
在飞梭城城外的密林中,栾宗岳兄妹遇到了一头走散的红头啸天狼,眼看着兄妹二人就要命丧狼口,这时候,碰到了飞梭城一个大家族的长老尚九凌,筑基后期的尚九凌杀了红头啸天狼,救出了栾宗岳和他的妹妹。
尚九凌将兄妹二人带入飞梭城,给他们洗了澡,买了新衣服,又让兄妹二人饱餐一顿后,就想离开,谁知栾宗岳抱住他的大腿,跪在地上,磕头不止,请求尚九凌收留兄妹二人,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在尚九凌府上做个杂役,混个温饱就行。
尚九凌膝下无子,只有一个五岁的女儿尚雪眉,又见尚九凌洗过澡后,虽然有些菜色,倒也眉清目秀,很是讨人喜欢,不禁动了心思,将兄妹二人带回自己的府邸。
尚九凌开始并没有对栾宗岳另眼相待,只是让他和几个杂役住在一起,让他做些力气小的杂活。经过一段时间观察,尚九凌发现栾宗岳虽然性格上有些懦弱,但做事认真,聪明伶俐,大家都很喜欢他。
于是一年后,尚九凌将栾宗岳认作义子,并让他和尚雪眉开始一起修炼,毫无保留,视为己出。
尚雪眉秀外慧中,温柔贤淑,将尚九凌看成自己的亲人,小小的年龄,就对栾宗岳关心备至,嘘寒问暖,而栾宗岳心怀感恩,对尚雪眉更是百依百顺,无微不至。
尚九凌见二人相处融洽,心中高兴,竭尽全力培养二人。尚雪眉聪明伶俐,总是偷偷地把自己的修炼资源多数给了栾宗岳,一来二去,尚九凌二十岁的时候已经长得玉树临风,修为更是到了筑基初期,而尚雪眉也出落得亭亭玉立,如花似玉,但修为停留在炼气期九层就再无寸进。
尚九凌修为到了筑基大圆满后,修为上也遇到了瓶颈,无法突破到结丹境界,恰巧家族要往黑叶大陆的西部派驻外长老,任期十年,他为了寻找机缘,就主动请缨,家族同意了他的请求,三天后出发。
尚九凌就为情投意合的栾宗岳和尚雪眉操办了婚礼,完成了心里的一个心愿,然后千叮咛万嘱咐,启程去了黑叶大陆西部。
三年后,栾宗岳和尚雪眉产下一子,取名栾大尚,栾大尚很小就展现出非凡的修炼天赋,九脉通畅,天赋异禀。栾宗岳从一个乞讨的穷小子,成了现在修为筑基,妻荣子贵的人上之人,每天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然而,一场变故却打乱了平静的生活。尚九凌在驻外的第九年,在执行家族任务时,被一个和他有嫌隙的家族长老尚五凌出卖,被敌对的宗门长老困在一个阵法之中,最后身死道消。
尚五凌赶回飞梭城,黑白颠倒,对家主说尚九凌勾结外敌,私吞家族财富,最后因为和外敌分赃不匀而被击杀,还拿出了几个他编纂的证据给家主看,家主本来就对刚正不阿的尚九凌一直心怀不满,便立刻下令,查抄尚九凌的府邸,府中之人全部斩杀。
家族的很多长老根本不相信尚五凌的话儿,因为尚九凌在家族中一直兢兢业业,大公无私,相反尚五凌却总是假公济私,两面三刀。尚五凌和尚九凌之间的嫌隙,也是因为尚九凌几次坏了尚五凌的好事,而让尚五凌心生不满,暗自记恨。
尽管几个长老向家主提议,应该派人前往黑叶大陆西部调查事情真相,不能因为尚五凌的一面之词,就给尚九凌定罪而祸及全家,但家主根本不予采纳,而且态度强硬。
后来家主看很多人都心生不满,怕失了人心,便取了个折中的处罚办法:罚没尚九凌的府邸和所有财产,家中的所有人三日内,离开飞梭城自生自灭。
尚五凌领人前去查封尚九凌的府邸,尚雪眉得知父亲的恶耗,悲痛欲绝,冰雪聪明的她一下就猜出了大致的因果,于是拿出宝剑就要和尚五凌拼命,而生性懦弱的栾宗岳却拉住她,不让她去招惹尚五凌,以免惹上杀身大祸。
尚雪眉心中失望至极,尽管她和栾宗岳情投意合,一直感情都很好,但没有想到在生死面前,栾宗岳显得这么懦弱没有骨气。
尚雪眉推开栾宗岳,举剑刺向尚五凌,尚五凌乃是筑基中期修为,尚雪眉怎么会是他的对手,他一掌就将尚雪眉击伤,昏了过去。
栾宗岳苦苦哀求,并拿出自己的两件法器作为赔偿,尚五凌这才没有将尚雪眉直接杀死,他颐指气使地查封了尚九凌的府邸,将他府上的人全部赶了出去。
栾大尚当时只有六岁,目睹家门巨变,母亲昏迷不醒,不禁怒火中烧,小小的年纪就要闯尚氏家族,讨要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