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雪虚弱的躺在段南晨的怀里,美目流动,带着些哀怨又夹着些数不尽的甜蜜,尽数投影在段南晨的心头。
恰恰是这样的矛盾与纠结,才更使得段南晨欲罢不能,恨不能把全世界最好的东西都拿来送给她,所以才会下定决心去求皇后,希望皇后能在父皇跟前美言几句,准许他纳锦雪为侧妃,这是他目前能给锦雪的最好礼物。
待到他日荣登宝座,天下谁还敢忤逆他?到时候,他便让锦雪做他的皇后,皇宫中独一无二的皇后。
至于申郡碧,一个婚前失仪的荡-妇,他早就替她安排好了去处,他已经找到宝藏所在,再留她何用?徒增锦雪的痛苦而已。
锦雪半仰着头微眯着眼看着将她拥在怀里的男人,这是她最心爱的男人,也是真心爱她的男人,更是高高在上遥不可攀的二皇子。
他真的很爱她,甚至要纳她做侧妃。
她鼻间微酸,荡漾着浓情蜜意的眸子里浮上一层浓深的泪雾,瞬间聚成一股水汪,顺着面颊点点滴滴的滑落下来。
曾经她幻想过跟着小姐嫁给二皇子,或许有一天能做二皇子的妾室,那也要等到小姐抬举,更要成为小姐的心腹,永永远远都替小姐办事,而如今,她虽说连妾室的名分都没有,但二皇子对她的这份真爱却是独一无二无与伦比的。
此时此刻,她发自内心的感谢救她一命并赐给她这样一份良缘的恩人,原本她以为救她不过是要利用她,可那人给她的唯一要求就是真心爱上二皇子并让二皇子爱上她。
她怀疑过试探过提防过,但最后发现真的只有这一个简单的要求。
她实在搞不懂,那人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她甚至不知道那人是谁,又是替谁做事的。
起初的害怕担心都已经被如今的真爱所替代了,面对这样一个优秀的男人,她怎会不真心的爱戴呢?即便把命给了他,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所以,她心甘情愿的变成了如今的锦雪,将有关杏儿的一切都抹杀在死去的记忆里。
段南晨低头吻她脸上的泪,轻声低语,“雪儿,谢谢你怀了我的孩子。”
顿时,锦雪脸上的泪犹如决堤之水,一颗心颤了又颤,整个人都蜷缩在段南晨怀里,满心满眼里都是这个心爱的男人。
宫里和二皇子府的消息几乎同时传到申郡茹的耳里,虽然早在意料之中,但她仍是对杏儿的速度与把握的精准感到惊讶。
杏儿早在进二皇子府的时候就得到了胡笙伦特配的药,不但能有效化解避子药的作用,还能促进怀孕。
药虽有用,杏儿本身的操作却是功不可没。
杏儿果然是个人才,也不枉救她一命。
到了晚上又传来消息,皇上不知因何大怒,竟然丝毫不顾忌石德蒙的颜面,当场就把沈平跟钟欣赐死了,而一向自傲得宠的虞妃也吓得瘫倒在地上,半句话都不敢多说。
皇宫里出了这样的大事,便没人再去注意二皇子府里一个小小的妾侍怀孕的事,谁料到才不过几天,却又爆出惊天秘闻来。
二皇子妃与一个叫魏兰庭的穷酸书生通-奸,恰被二皇子逮个正着,二皇子恼羞成怒,想要刺死二皇子妃,不料却被底下的丫鬟挡住,纵然如此,二皇子妃也被二皇子划破了脸,而奸-夫自是当时便呜呼哀哉了。
这件事可真是震惊了整个京城,莫要说贵族人家,便是平民百姓都对此事乐乐津道,大街小巷传的纷纷扬扬。
申盛侯府无疑又被推在了风头浪尖上,申冀气的摔碎了好几个心爱的花瓶子,差点连手里的拐杖都砍断,仍不觉得解气,把申元周叫过去狠狠训斥了一顿,临到头却商量不出个好计策,只能眼睁睁看着旁人不断的自家身上泼脏水。
先是死了儿子,女儿又出了这样的事,接二连三的打击几乎让申元周疯狂,若不是每天都有人盯着,他真要寻死去了。
然而这个时候最理智的却是姚氏了,她不相信自己的女儿会做出这种事,不顾老侯爷的怒气,要求老侯爷出面必须搞清楚事情的真相,还申郡碧一个清白。
清白谁不想要?申冀自是想过的,可他私底下派人去调查,结果却是申郡碧确实有那种事,还要他怎么讨还清白?拉到明面上,还不是更加丢脸?
姚氏无奈,居然腆着脸求到申郡茹的跟前来,死皮赖脸的跪在地上不肯走。
申郡茹只觉得可笑,面上却故意露出惊慌来,“二婶,您这是要折煞我了,二姐姐出了那样的事,咱们都替她痛心,我又能替她做什么呢?您可真真抬举茹儿了。”
“茹儿,你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又是庆王妃的义女,你去求一求,或许能有转机,你二姐姐绝不是那样的人,你相信二婶,若你姐姐能洗刷冤屈,日后一定不会亏待你的。”姚氏双目充血,原本红润的面颊微微高出来,脸上的急切使得她面目稍显扭曲。
申郡茹低低的叹了口气,“二婶,事情闹得这么大,您觉得二姐姐还有清白而言么?即便是有人陷害她,可无风不起浪,她若坐得端行得正,谁又能编出这样的谎言来呢?二婶,二姐姐的性子,您该是清楚的吧?”
姚氏身形微震,原本坚定的心颤了又颤,自己的女儿她怎会不了解?能让她铤而走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她咬咬牙,几乎到了不顾一切的地步,“茹儿,那你帮帮二婶,去求一求,让二婶见一见碧儿。”
申郡茹只觉得好笑,“二婶,您以为二皇子府是我的安平郡府吗?我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夫人,您别为难郡主了。”凤菱不知何时从外头走进来,先朝申郡茹行个礼,然后半弯着身子去扶姚氏。
她肚子已经微微的鼓起来,掩在宽大的衣服里,不仔细看倒也看不出来。
申郡茹忙摆了摆手,“墨青,你快帮着扶扶二夫人,仔细别碰着凤菱的肚子,那可是大哥唯一的骨血,绝对不能出事。”
姚氏果然一震,慌忙站起身推开凤菱的搀扶,紧蹙眉头,“凤菱,你来做什么?不是跟你说了,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与你无关,你只管好好的养身子便是。”
凤菱眼圈微红,似是很感动,“夫人,二小姐出了这么大的事,凤菱怎能不管?”她低头摸了摸肚子,“二小姐好歹也是这孩子的亲姑母,以后仰仗二小姐的地方还很多。凤菱绝不相信二小姐会做出那样的事来,上天一定会还二小姐清白的。”
姚氏望向凤菱的目光自多了几分感动与惺惺相惜,仿佛终于找到了与自己一般想法的知己。
申郡茹不禁多看了凤菱几眼,果然是个精明的女子,这几句话当真说到姚氏心坎里了,怪不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博得姚氏的信任,演戏功力不浅呀。
凤菱缓缓转身,对着申郡茹鞠鞠躬,“郡主,夫人也是心疼咱们小姐,还请您不要怪罪。”转过头又对姚氏道,“夫人,咱们再去想别的办法吧,不管什么时候,凤菱都会陪着您的。”
姚氏泪流满面,居然乖乖的跟着凤菱出了门。
映泉与墨青禁不住连连称奇,只道凤菱是个不可招惹的人物。
姚氏刚走,黄烛急匆匆的奔进来,“郡主,奴婢打听清楚了,卢姨娘今天又要去给大老爷熬药。”
申郡茹眸子微转,略一沉吟,对着三人悄声说了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