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安宫里,皇后正微蹙着眉头,面色有些不佳。
她已经派人询问过跟着骁儿的人,没一个人知道骁儿身边有那么个姑娘,那就奇怪了,骁儿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时间过的真是快,一眨眼的功夫,嗷嗷待哺的小婴孩已经到了要娶亲的年纪了。
如果他不是皇子,单凭与东峦国这一战,就可以拜候封将了。
皇后嘴角漫过一丝笑意,她就知道骁儿不是个成日里瞎胡闹的,别看他游手好闲没有个正经,心里头可鬼着呢,不过,也是个懂事的孩子。
“母后,这么出神,想什么呢?”
皇后抬起头,笑道,“沣儿,怎么有时间来看母后了?”
段南沣紧了紧眉角,故作受了冤枉,“母后,听您这话,好像沣儿没来看过您似的,您是在埋怨儿子吗?”
皇后眉角高挑,“当然是在埋怨你了,母后想你,又见不到你的人,不埋怨你埋怨谁?”
段南沣嘻嘻笑起来,上前一步挨着皇后坐下,“儿子还以为母后心里只有老五,没有儿子了呢。”
皇后瞪了他一眼,抬手在他眉头上戳了戳,“多大的人了,还学会吃醋了,老五出去那么长时间,还不兴母后多想想他么?要是你出去,母后还不是得天天挂着。”
“好了,母后,儿子知道了。母后,刚才在想什么?”
皇后心下一动,“沣儿,你知不知道你五弟有没有什么要好的姑娘?或者他有没有在你跟前提起过什么姑娘?”
段南沣眼前马上浮现出一个娇小的影子,眸子沉了沉,是她么?“怎么了?母后?难道五弟想要成亲了?”
皇后缓缓摇了摇头道,“这倒没有。”遂将那晚段南骁说过的话说了一遍。
段南沣当即断定段南骁定是动了真心思,想要娶了申郡茹那个小丫头。
这小丫头最近可是风头正盛,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安平郡主呢。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他黑眸微转,眉角高挑,“母后,还真有这么个人呢。”
“哦?”皇后顿时直了直身子,“沣儿,快同母后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我也不知道到底是不是她,但有一次我确实看到五弟同她在一起说话,好像还很亲近的样子。”段南沣小心的措辞着。
皇后有些着急,“你先说说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段南沣努了努嘴,“就是申冀的小孙女申郡茹,刚刚被父皇封了郡主的那个。”
安平郡府里,申郡茹无端端的打了个喷嚏,抬头看看天,阳光高照,小亭子里十分温暖,怎么打起喷嚏来了?
“可是昨儿个着凉了?”申郡姝关心的问道。
申郡茹摇摇头,“没有呀,刚才还好好的,无碍,许是鼻子不舒服吧。”
可是舒服不舒服,你自己的鼻子不知道么?申郡姝奇怪的扫了她一眼,并未这此事上多做追究,而是稍稍犹豫,问道,“茹儿,姐姐有一事想问你,你可不要生姐姐的气。”
“什么事?姐姐说吧。”申郡茹并未答应生气不生气的事,还不知道的事,最好不要乱作保证。
申郡姝问道,“以前你为什么与碧儿那么要好呢?以前我以为你喜欢她那样的性子,可最近我总觉得你并不喜欢她,甚至还有些厌烦她,可你以前明明最听她的话,这是怎么回事呢?”
申郡姝说的是实话,不管前世还是今生,她与申郡碧都曾是极其要好的姐妹,如果不是前世那样的遭遇,她又怎会知道申郡碧的险恶用心呢?
申郡茹重重的叹了口气,“姐姐能如此问我,便是诚心实意把我当妹妹了,不瞒姐姐说,以前妹妹年纪小不懂事,听信二姐姐的话,总以为母亲与姐姐对我不好,所以才会对母亲与姐姐亲热不起来,但那一次,她在猎场上害我,又想栽赃给姐姐,这样狠毒的姐姐,我怎敢再与之交好?而我也认识到,她这样的人,又怎会与我说实话呢?后来仔细的想一想才发现,二姐姐不过是想利用我,她嫉恨大姐姐的才貌,又不好亲自出手,所以便想利用我来对付母亲与姐姐。”
申郡姝脸上白了白,手指微颤,紧紧的咬了咬下唇,低声喃道,“她真的是这样的人么?心计竟是这样的深。”
申郡茹索性说的更明白些,“姐姐难道还不明白么?谭柏图的事也是她一手策划的,大哥不过是做了替罪羊而已。”
申郡姝面色更加苍白,却并未感到震撼,而是无力的点了点头,“我想到了,只是,我不敢相信,她竟然……”
申郡茹叹了口气,“知人知面不知心。姐姐,您该理解母亲的良苦用心了吧?”
申郡姝点点头,以前她还总以为母亲心计太沉,父亲是理所当然的侯爷继承人,有什么好担心的?侯府早晚不还是母亲当家么?现在争来斗去的有什么用?却不曾想到暗地里早有人把她当做了眼中刺肉中钉。
她微微嗫嚅道,“都是姐姐太没用了。”
申郡茹微微一笑,“姐姐莫要这么说,其实有时候我也很羡慕姐姐这样的性子,高雅无尘,不是什么人都能做到的。”
申郡姝羞赧的低了低头,“茹儿快别笑话姐姐了,明明是我没用,明明比你大几岁,却还要你处处维护我帮助我。茹儿,谢谢你!”
“自家姐妹,说这些不是客气了么?”
申郡姝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真诚的道,“茹儿,有你这样的妹妹,我真开心。”
黄烛恰从一旁走过来,似是有事要禀告,欲言又止。
“黄烛,是不是有什么事要禀告?说吧。”申郡茹看她一眼。
黄烛上前一步,“郡主,杏儿的病重了,二小姐亲自吩咐人去请了大夫替杏儿看病,说是得了肺痨,老侯爷要把杏儿送到庄子上去,王妈妈哭求着,也要跟着一起去。”
申郡茹眼前一亮,好一招金蝉脱壳,王婆子,竟敢在申郡碧眼皮子底下行事,看来还是没把申郡碧的狠辣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