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柏图看他一副咬牙切齿,又一脸算计的模样,心下一动,“你想做什么?”
申郡浩微微的眯了眯眼,呵呵的冷笑一声,“你就等着瞧好吧。”
谭柏图放下手里的杯子,“表兄,你可不要乱来,她这个时候出了事,最容易让人怀疑到咱们身上,岂不是惹祸上身了?”
申郡浩斜睨他一眼,“瞧着你是个干大事的,怎的胆子这么小?再说了,我怎么会把咱们送到刀口上去?自然会做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谭柏图被他激的脸上微微一红,低了头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想着申郡浩到底要怎么对付申郡茹,他是不是应该置身事外呢?
还是……
瞬间,他的心思已转了几转。
二皇子府里,段南晨正坐在八角亭子里望着不远处开的正艳的花儿,目中一片清淡,宛若此时的轻风。
南平立在其身后,脸色沉重,他刚把五殿下大获全胜的消息告诉主子,主子并未表态,只是端坐在这里很长时间了,不知到底在想什么。
他总觉得自从发生了陈妈妈吊死在碧水阁的事后,主子就愈发的沉默了,事事都憋在心里头,似乎谁都不相信了,凡事都要等到最后一刻才下命令。
良久,段南晨终于开口了,“申郡浩出城了?”
南平微微一愣,不知主子突然提到申郡浩是何意,“前天傍晚就出城了,申盛侯真的让人把他从族谱上除去了,看来是动了真格。”
“真是蠢到了极点。”段南晨嘴角微撇,露出一抹不屑来,“一个小小的女人都搞不定,反而栽了个大跟头。女人嘛,不过是男人的陪衬,何须男人亲自动手?他倒好,自己送上门去了,还摔的这么惨,如果不是为了束高阁里的……我岂会用他?”
或许旁人不知道申郡浩因为什么被赶出申盛侯府,段南晨却不可能不知道的,他为了得到束高阁里的那本书,也是煞费心思,申盛侯府里的很多事他都是知道的。
他原本平静的脸上忽的起了一丝怒意,目中也起了一层波澜,“好端端的去对付个女人,陷入后宅争斗,应是替人背了黑锅,果真是兄妹情深啊。”
南平微微一惊,主子的意思是说二皇子妃才是背后主使人么?那二皇子妃岂不是害了自己的亲哥哥?可二皇子妃为什么要用这种手段毁了自己堂姐的清誉呢?对她自己能有什么好处?
“哼……”段南晨突地站起身,似是有些恼怒,申郡碧果然是个不省事的,只不知上次在束高阁的事,是不是她一手安排的,目的便是要嫁入二皇子府。自以为心机颇深,却不知背地里成全了别人的心计。
思及此,段南晨心里一阵烦乱,下意识的对这个还未过门的皇子妃产生了一丝丝厌恶。
但如今申郡浩已经离开申盛侯府,唯一能利用的也只有申郡碧了。
他扬了扬头,炫亮的阳光刺下来,他闭了闭眼,眸中利光一闪,“最近多派人观察三皇子府和太子府的动静,我的好五弟立了大功马上就要回来了,不知道他两位嫡亲的哥哥作何感想呢?”
如果这三兄弟暗中争斗起来,那他岂不是可以坐收渔翁之利,来个一箭三雕?
瞬间,他的心情好了很多,一双黑沉的眸子又变得云淡风轻,仿佛刚刚看到的真是错觉。
“郡主,郡主。”映泉兴高采烈的从外头奔进来,满脸笑意,一双眼里也荡漾着浓浓的笑,“郡主,五殿下打胜仗了,咱们金夏国把东峦国打败了,五殿下很快就要凯旋而归了。”
的确是个好消息,申郡茹抬头看着映泉,她的高兴是因为五皇子打胜仗了,还是金夏国打胜仗了?更或者五皇子就要回来了呢?
映泉见她一脸平静的盯着自己瞧,不禁有些诧异,“郡主,您不高兴么?”
申郡茹点点头,“咱们金夏国打了胜仗,我自是很高兴的,你不是也很开心么?”
映泉忽的醒到,自己似乎太过兴奋了,遂悄悄的收起满脸笑意,低声解释道,“奴婢是替郡主高兴。”
申郡茹秀眉微挑,面色稍显严肃,“替我高兴?从何谈起呢?”
映泉心里有些别扭,郡主明知道她是五皇子的人,就该明白是五皇子让她来保护郡主的,这足以说明五皇子……对郡主的特殊,可郡主偏偏还要装傻。
她不禁有些气闷,五皇子这是何苦来哉?
但主子的事轮不到她管,遂低了头,呐呐道,“奴婢,奴婢说错话了,请郡主原谅。”
申郡茹缓缓的站起身来,“金夏国打了胜仗,这真是一件可喜可贺的事,不要说咱们,怕是连整个金夏国都要为之沸腾了,五殿下打了胜仗,的确厉害。”
她清楚的从映泉脸上看到一抹隐忍着的欢喜,是一种与众不同的发自内心的喜色。
“茹儿。”汪氏微笑着走进来,身后跟着个小丫鬟,手上捧着个漆黑的盘子,上头放着几本厚重的书。
申郡茹起身相迎,“母亲。”
汪氏笑着一把握了申郡茹的手,感激的话她已经说了很多,自不必再多说,那日事后,她专程来感谢申郡茹,差点下跪,如果不是申郡茹,姝儿一辈子的幸福就给毁了,这份情,她铭记在心里。
她望向申郡茹的眼里多了几分真切,“茹儿,这些书是你父亲亲自挑选出来的,他自己不好意思来,让我给你送过来了,这些书可都是他藏了好多年不舍得拿出来的。茹儿,如今,你父亲知道错了,你能原谅他以前那么对你么?”
申郡茹扫了一眼那一摞书,看到最上头那本,确实是申元阳一直藏着的,但她却不像汪氏这么想,申元阳如果真的知道错了,自会亲自来说句话,送这些书来做什么?
他是不想承她的情,所以想用这些书来还她救申郡姝的情吧?
他要还,她偏不要!
申郡茹挤了挤眼,笑的双眉都弯成两道新月,“女儿怎会嫉恨父亲?母亲再也不要说原谅不原谅的话,如今我有了束高阁的钥匙,什么样的书都能找到。这几本乃是父亲的心头肉,茹儿断不能夺父亲所爱,母亲还是替父亲收回去吧。”
言外之意,她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