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什么他重生三年之后茹儿也重生了?
重生之后,他做过最坏的打算,段南晨杀了他,也不放过茹儿和孩子,一起要了她们的性命,所以他想着也许茹儿会同他一样重生回来了。
有一次他寻了个机会单独与申郡茹说话,说了一些前世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事,申郡茹窘迫不安不知所措,吓得跪在地上连话都说不出。
那个时候他有些失望,又有些欣喜,或许茹儿和孩子还好好的。
而此刻,他乍然知道申郡茹居然也重生了,与他的重生整整相隔了三年之久,无数种复杂的情绪涌上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们的孩儿又怎么样了?
他恨不能马上飞回去告诉申郡茹,他就是常嵇羽,他就是前世那个深爱着她的男人,他就是要与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夫婿。
可是他不能,他不顾一切请命上战,为的不就是立下战功,让茹儿做他明媒正娶的皇子妃么?
内心的激动再次涌上来,茹儿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她的呼吸她的温言细语,她嗔怒时含着甜蜜的怒视,都一一在脑海中浮现。
那时她趴在他胸前,乌黑如缎的秀发柔滑的散落在床上,她低声呢喃,“羽,如果有来生,我还会嫁给你。”
没想到,来生没等到,却等来了今世。
今生今世,他再也不会让茹儿跟着他受难,更不会让害他的那些人好过。
今生今世,他要让茹儿做金夏国最耀眼最幸福的女人。
他有些等不下去了,倏地站起身,扬声喊道,“狼言。”
狼言一直守在帐外,听见唤声,立马进来,见五皇子面色已平静如常,遂放下心来,“殿下。”
“去请樊将军过来,明日攻打东峦。”
张远接到圣旨,将府衙里的事安顿好,便跟着去了京城,护送他是当不起的,有狼覃在,他只管听话便是了。
但这救人的大功劳落在他身上,此一去,等再回来的时候怕再也不是津平一个小小的县令了。
申郡茹与段皓秀同坐一辆马车,映泉在旁伺候。
自映泉质疑她后,申郡茹便对她存了些想法,本想直接问一问她到底是不是段南骁的人,又觉得问了也是白问。既然让她隐瞒了真实身份,就不会那么轻易的吐露。
她掀了车帘子往外看,后面三两大马车紧紧的跟着,她知道里面坐的是蛇老大那伙人。
狼覃唯恐他们再生事端,命人给他们灌了药,恐怕这一路上得有大半的时间都在昏睡当中了。
这一次他们走的是大道,又是准备的好马,走的极快,只两天的时间便到了离京城还有六十里地的兰青县。
一连赶了两天的路人马都有些疲惫,天色渐黑,狼覃吩咐暂住一晚次日再赶路。
申郡茹不禁有些奇怪,距离京城很近了,不过一两个时辰就到了,为什么要在这里留宿呢?
她仍是与段皓秀同睡一屋,许是太累了,段皓秀倒床便呼呼大睡。
申郡茹也觉得困乏的很,在床上躺了一阵子也睡着了,可到了半夜,她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似是刀剑相碰声。
段皓秀也听到了,猛然坐起身,麻利的抓起衣服披在身上,抬腿下床,“茹儿,你别怕,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
申郡茹忙直起身子,伸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秀姐姐,外头有狼覃和张大人他们呢,您还是在屋里头坐着吧。”
万一段皓秀再出个意外,大家这不是白忙活一场么?
段皓秀回过头拍了拍她的手,“没事,我出去看看就回来。”
掰开申郡茹的手,她嗖的冲到门口,推开门就要出去,却被映泉给挡了回来,“郡主,大人吩咐,请您和五小姐在房里休息。”
段皓秀嚷嚷道,“我出去看看。”
申郡茹也穿好了衣服,走上前,“映泉,出什么事了?”
“小姐,是东峦国的人。”
申郡茹马上明白了,狼覃原来在等这些人呢。
蛇老大知晓延州王在金夏国的消息通道,不管蛇老大会不会出卖延州王,延州王都不会放过他,再加上狼覃刻意制造的假象,延州王必杀他无疑。
这一路上他们并未停歇,东峦国的人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一旦回了京城,他们更没机会下手,所以这里是最佳才是唯一的一次机会了。
既然狼覃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只是瓮中捉鳖了,她们自然也不用担心了。
她牵了牵段皓秀的手,“秀姐姐,您不会又想寻些刺激吧?”
段皓秀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好吧好吧,那我就老老实实呆在屋里头吧。”
须臾,狼覃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郡主,五小姐。”
映泉上前开了门,“进来吧。”
申郡茹马上问道,“蛇老大呢?”
狼覃拱手道,“小姐放心吧,蛇老大受了点伤,不过还不至于丢了性命。”
申郡茹微微一笑,“这回蛇老大该好好的想一想了吧?”
“这还要多谢五小姐的提醒,不然也不会这么顺利。今天晚上应该没什么事了,郡主和五小姐安心睡觉吧。”
“好,有劳了。”
这一夜果然再无其他的事发生,一觉睡到天大亮,两人才起床洗漱出去吃饭。
准备出发的时候,申郡茹看了一眼蛇老大,惊奇的发现那个粗矿而又自负的男人耷拉着脑袋,完全没了往日的信心。
或许他心里敬仰的那一尊神在瞬间倒塌了吧?
两个时辰过后,他们一行车马进了城门,狼覃带着一部分人先行离开,车队有张远引着往前行。
段皓秀大大咧咧的挑开车帘,探头向外看去,远远的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不容分说,蹭的从车窗里跳出去,高呼着“哥哥”一路而去。
申郡茹不禁目瞪口呆,别人家都是说比做快,到了段皓秀这里,永远都是做比说要快。
她也伸了伸头朝外望过去,人群中,一眼便看见那个身着紫色衣衫的男人,金灿灿的阳光在他头顶上晃来晃去,使得他全身都被镀上一层耀眼的光芒,将头顶上灿烂的阳光都生生比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