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九六章 赌赢了
众人充满希望的目光,齐齐落在王秀身,既然无法去开封,又不能和金军血拼,他们把希望放在王秀身。81中Ω文┡』Ω网wwんw.* 如果,不是王秀夺了折彦质兵权,稳住了阵脚,恐怕此时要全军溃散,他们都成了光杆将军,甚至不知脑袋还在不在。
“去陈州。”王秀环顾众人,淡淡地道“陈州是畿南大镇,有充足的常平储备,也有大量禁军闲置营寨,最难得的是靠近京畿,北有蔡水和开封相连,南连淮南各军州支撑,非常便利反攻。”
“我军在陈州休整养息,等待朝廷勤王诏旨,然后汇集东南各路大军,枕戈待旦,有天子诏谕,一日夜可抵达开封城下,一举定乾坤。”
众人默然,不能不说王秀的计划妥当,陈州地理位置得天独厚,靠近京畿,又远离金军强悍的攻击轴线,能够联系京东和淮南各路,的确是很不错的撤退据点。不过,很多人都知道,王秀是陈州人啊
“呵呵,我也是陈州人,本来也不好意思说,怕人传我以公谋私,要衣锦还乡,但为了诸位考虑,还是咬咬牙说了。”王秀一脸笑容地打趣。
“呵呵,大人哪里话,在下也是陈州项城人,陈州本来是畿南大镇,粮草丰足,项城还有御园的养猪场子,咱们过去可以大快朵颐。”
“陈州北结京畿,南连蔡颍,交通淮南,的确是屯兵休整的好地方。”
“我赞成大人的谋划,去陈州休整,准备随时勤王。”
“对,一日夜可以抵达开封城下,没有陈州更好的地方了,大人算以公谋私,我们也喜闻乐见。”
“既然大家要去,那得快点。”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几乎没有反对意见,让王秀有点诧异,他还准备了一肚子说辞,准备说服一些不同意见者,实在不行只能让别人分道扬镳。但是,大家几乎异口同声的同意,实在出乎他意料。
其实,他转念一想,也隐约明白众人心思。大家都有一点没有说出来,无论是粮也好,便利反攻也好,那都是后话了,现在是人心惶惶,生怕数万女真族骑兵杀到,既然逃往开封的路行不通,向西明显不行,向南也太不像话,东南方向成为最好的选择。
陈州隔着颍昌府,撤军时金军全力奔赴开封,肯定不愿分兵追杀他们,算分出一路兵马,他们在路也能依托城池抵抗,不会遭遇金军主力厮杀。
到了陈州驻扎,相对来说安全系数高,有颍昌府为屏障,金军也算是鞭长莫及,更兼离开封不算太远,既能保证全军安全,又能向天子展示赤胆忠心,这帮兵油子打的好算盘啊
“大人,虏人马队在外监视,恐怕我军难以顺利撤离。”王德无不忧虑地道。
王秀心情不错,大手一挥,笑道“各位不用担忧,各部按照原有建制,成行军队列向陈州撤退。”
“啊,行军队列,万一虏人马军袭击,大事去矣”一名正将大惊失色道。
“有七十八将为殿军,虏人赶来给他迎头痛击。”王秀好不在意地道“我们堂堂正正撤退,虏人不明实情,又急于奔赴开封,必然不敢贸然追击。”
众人又是默然,反正有七十八将殿后,他们也放心许多。这不仅是死道友不死贫道那么简单,七十八将战斗力非常强悍,自成立以来除了奉命战略撤退,未尝有一次败仗,全军下士气高昂,更兼三千铁骑,步拔子也是乘马作战,拖住金军一两个万户很正常。
你让别的惊弓之鸟殿后,大家还不能放心,万一那帮厮鸟一哄而散,岂不把屁股给露出来让人打
王德迟疑片刻,权衡了利弊,沉声道“也只能这样了”
是日,官谦率两千步骑兵,在河阳了一笔横财,不仅聚集数百溃散骑兵,还收罗数千匹战马及大量钱财,直接把河阳县城舍弃,一路向东南撤退,他没有办法保护民众撤退。
景波和邱云来的更绝,按照计划他们在李回巡河大军附近监视,作为封元解决李回的后手,在封元圆满解决李回,老伙计赶紧向开封逃窜后,他们终于合兵一处。
七千余骑兵,绝对是一支强大力量,他们三兄弟一商量,也不准备向主力靠拢,准备设伏袭击金军,也算是锻炼来自京城的马军。
“四哥,先生的手札说了什么”
“你不能自家看。”
“懒得看,看先生的字,我都有撞墙的心思。”
“你还有脸说,让你好好读书练字,是不听,连大字不是一箩筐,写的字像鬼画符,你还不如去当道人得了。”
“行了,我自己看。”
景波躲过了手札,连翻几个白眼,待看了内容,惊讶的瞪大眼珠子,咽了口唾液,不敢相信地道“这个、这个难道是真的”
邱云抢过来一看,脸色也是一变,吃惊地看着封元,急促地道“四哥,先生要干什么”
“干什么先生用兵一向自有道理,你我老实的执行,不要问为什么,明不明白”封元一改和蔼地笑脸,目光极为锐利,他已经是逐渐走向成熟,知道何时是兄弟,何时是将帅,战场是不容半点迁的,军法无情。
“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万一出事,该如何是好”邱云忧心忡忡,脸色惊疑不定。
“你是七十八将的部将,应该知道军法无情,既然制置使下达军令,该毫无保留执行,否则立斩不赦。”封元口吻严厉,心却感叹,邱云有谋略不假,但刚烈下有着多情善感的迟疑,绝对是致命伤。
“干了,先生永远是对的。”景波撇了撇嘴,一脸的坚定。
由于宋军的果断撤退,金军并没有捕捉到沿河宋军主力,粘罕在十四日才率军过河,王秀指挥大军已经撤入郑州密县。当然,他并没有躲到主力,在最危险的时刻,亲率骑兵一千,步骑兵四千断后,监视金军动向。
粘罕在听了银术哥禀报,不由地紧蹙眉头,道“王秀有十万大军,为何不撤入巩县”
娄室也脸色迟疑,慢吞吞地道“嗯,他要撤入巩县,正好堵住我军前进道路,哪怕是撤入郑州荥阳,我们也得费尽力气,实在是太怪了。”
“他的七十八将和我作战,明显没有用全力,不然几路大军到来,我连跑也没法跑。”银术哥想起七十八将的凶悍,可是把他摁着头皮打,不由地抹了把冷汗。
“看势头是向东南方向而去,他不去开封到底要干什么”娄室也拿捏不准王秀的意图。
“是否要追击”银术哥弱弱地问了句。
娄室看了眼粘罕,有点犹豫地道“他们精兵列阵,北面还有近万马军,恐怕耽搁时间。”
银术哥目光复杂地看着粘罕,他明白娄室的意思,东西两路大军精诚团结,又相互配合,但却有竞争在内。次他们被太原阻碍,让斡离不捷足先登,这次绝不能让这厮再抢先了,但要是真和王秀干了,可不好说了,毕竟有十万大军,也不是那么容易解决的。
“不要管王秀,集结兵马向开封进,他要敢阻拦,再给他迎头痛击,不然暂时放他一马。”粘罕一锤定音,他不愿再耽误时间,必须尽快抵达开封城下,完成两路会合的战略目标。
娄室总觉得有些不妥,放着十万宋军最虚弱时候不打,非得要快奔赴开封,两者间取舍他也很为难,但放弃歼灭宋军重兵集团最佳时机,又让他觉得太可惜了。
粘罕却不曾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放过这支兵马的后果,严重到什么程度,如果他能等到哪一天,一定会后悔今天的脸面之争,竭尽全力追杀王秀。
不能不说,王秀也是非常担心金军主力追击,正如娄室预料的一样,这支大军正在最虚弱时,最怕粘罕不计后果的追杀。他算定粘罕的目光瞄准开封,却仍然担心万一,战争史充满偶然性的领域,他的出现改变很多人和事,金军难道不会有真正的冷静者。
一旦他们意识到歼灭重兵集团的意义,远远高于围城的成本,必然会疯狂进攻宋军,如果换成他,也绝不会为了一座城池,放弃歼灭开封城周边,最后一支宋军主力的机会。怎么说,这支残兵败将的重要性这么大这支部队虽然是河东、河北甚至西军残部组成,屡次被金军打败,士气降到了冰点。但是,不能否认这些部队都是各地的精兵,是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将士,只要给时间重新整编休整,伺机让他们重拾信心,未尝不可以成为精兵,他最缺乏的是时间,让他重新鼓舞士气的时间。为此,不惜率七十八将作为殿军,准备了最坏的打算甚至不惜拼几千骑兵。好在,金军的滚滚铁流向东涌去,他总算松了口气,赌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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